就好比如說瘟疫,倘若瘟疫有天魔魔神掌控,那么祂在古代的力量就絕對強大無比,甚至要勝過黑暗。
但是到了醫療發達的現代,祂就會變弱。
可是,倘若又有超級病毒,亦或是難以預防的新瘟疫出現,那祂的力量又會恢復。
幽暗也是如此——古代的黑暗,僅僅是黑夜而已,而現代眾人的確不再畏懼黑夜,但卻可能會畏懼深邃宇宙中的黑暗……
隨心變換,此起彼伏。
除非世間眾生全部都能看破己心虛妄,能夠坦然面對一切龐然的怪異和未知,不然的話,天魔之道是不可能斷絕的。
“原本我還以為,天元界大地汲取眾生生命力這件事,是魔神所為,但現在看來,似乎卻不像。”
“不過我觀此世,的確沒有許多方便的工具,也不知道是多年戰亂沒有發展民生,還是暗中有魔神作祟……”
緩緩從太師椅上站起,蘇晝一邊思索此世神魔的本質,一邊思索如何應對,削弱這些敵人。
而就在此時,他發現,本地太守王海天,正一臉震撼地站在迎客廳的門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蘇晝的臉。
準確的說,是盯著蘇晝的嘴巴。
“前,前輩……”
即便是天階修者,他驚愕的目光此刻也難以控制:“您剛才,吃的,難不成是……”
“沒錯。”
對于這位脾氣頗為沉穩,也在第一時間出動守護全城百姓的太守,蘇晝的觀感還是很不錯,他隨口回答道:“就是之前剩下的魔神之念,味道有點像是檸檬汽水。”
“如何,你已經將我的消息通報給新國中央了嗎?”
聞言,第一時間,王海天心中極其震撼,沒有來得及回答。
先不談檸檬汽水究竟是什么東西,神魔之念他可是清楚無比,知曉那有多么恐怖!
昔年,王海天沒有姓,沒有名。
他是一個出生在礦道中,父母皆為‘黑礦奴’的‘奴生子’。
天元戰國末期,人命如草。為了對抗攻勢日益猛烈的昆妖,以及各地此起彼伏的亂軍義兵,正陽國需要大量全新的武備擴展新軍,用以鎮壓國內局勢。
中央撥款數十億靈石作為資金,進行全新的礦脈拓探和礦場建設,但是這筆本應用來購買生產最先進采礦靈械,建設礦場的資金,在眾多官員層層盤剝之下,卻十不存一。
最終,為了完成中央下達的任務,眾多礦場便大肆抓捕流離失所的難民,買下那些快要養不活自己的窮苦人的性命,然后拉上這么一批即便是死了也無人在意的草民,送進礦場,作為礦奴剝削。
絕大部分礦奴在進入礦道之后,一生便都會在在此度過,他們只有基礎的食物飲水供應,還要面對各式各樣可怖的地底危險——無論是過于艱苦的勞動任務,礦道崩塌,還是食鐵鼠的襲擊,亦或是礦奴之間為了搶奪食物而生的惡意,都足以要了一位礦奴的命。
王海天的父母就是一對被抓捕來的難民夫妻,還算是有些文化。
他母親因為生產感染而死,父親掙扎著將他養到七歲時,便因為過于辛勞而去世,幸而王海天天生便有些許神異,力量相較于一般孩童更大,而且能更輕松地挖掘土石,感應‘大地的脈動’,故而也就這樣活了下來。
倘若,王海天只是一個愚昧無知的礦奴,一生都如此辛勞,或許還不會感覺過于痛苦,也不至于反抗。
但因為父親的言傳身教,還有講述的故事,他卻知曉什么是天,什么是海,什么是草木鳥獸,什么是美食佳肴,什么是清新的空氣和寬闊的草原……
正因為,他知曉什么是人過的日子,被父親的言語從愚昧的黑暗中叫醒。
所以充滿期待,充滿希望。
所以無法忍受身為礦奴的苦難。
十二歲那年,已經大致長成,體內的力量也因常年居住在大地之下的礦道中而有所成長,沒有名字的礦奴準備好了多年來藏好的礦稿,規劃好了自己最近數年來憑借自己天賦異能探明的礦道路線,他找到了守備最少,最貼近地面的一條礦道,準備好自己逃脫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