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晝……是嗎?果然,是我也從未沒有聽聞過的名字。”
大致知曉了蘇晝的要求和對方的具體信息后,明正德先是閉目沉思了片刻。
他曾經想過,那從未出現過的未知存在,倘若是神魔一側的助力,亦或僅僅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意外,自己究竟應該怎么辦。
他也想過,倘若這個未知存在本性邪惡,無法交流,除了讓自己更加焦頭爛額外,并不能給自己帶來幫助該怎么辦。
他還想過……
明正德想過許多個壞的可能——他從不思考好的可能,因為好事就是好事,無需思考,只需要欣喜接受。
只有壞的可能,才需要思考如何應對。
而現在,他頗為欣喜地發現,自己之前的思考,都是無用功。
這是好事。
“這位名為燭晝的神鳥,居然也是心懷天下蒼生,就連神魔也不懼的強者嗎?”
心中輕聲自語,明正德長嘆一口氣:“如果不是我很清楚,海天絕對不會欺騙我,我恐怕只會當一個笑話聽——我哪怕是做夢,都夢不到這么好的事情啊。”
“這樣的話,倒是有個我來不及去尋覓的機緣。”
如此想到,明正德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極其符合那位‘燭晝’要求的神材。
上古之時,南大洲孕育不祥,神魔擊之,故而大洲崩碎陸沉,神魔重創。
這是記載于神魔歷中,但凡是有心人想要找,都能找得到的歷史。
但是,從未有人思考過……昔日有萬族繁衍的南大洲,在覆滅之后,那億億萬萬的生靈怨魂,究竟會變成什么,孕育出什么。
答案很簡單。
——是獄。
在海中翻騰,哀嚎翻騰的海淵地獄。
那時,中大洲南部沿岸,無時無刻都有無數怨魂妖鬼自海底攀爬而出,襲擊沿岸眾生,那是莫名就遭遇天傾之災,無辜死亡的魂靈所化。
沿海諸國自然不會嘗試憑借一己之力對抗這種近乎天災的事情,更何況那時中大洲的情況也不好,天地異變驟然增多,不少國家都在異變動蕩中破滅,南岸的諸多怨魂不過是眾多災劫的其中之一而已。
這種事情,神魔不管,諸國不管,王室不管,貴族不管——反正他們可以搬移危險地帶,此事與他們無關。
甚至就連受災的普通人都覺得,自己是遭了天災,活該背井離鄉,活該去死。
反正,這天下數十萬年來都是如此,現在也不例外。
但是。
卻有人不這么覺得。
故而,有位真人慨然出世,以身鎮獄。
真人其名不祥,早已湮滅于歷史之中,他花費了百年的時光,清掃了一州之地的妖鬼,又花費了兩百年的時光,在此地繪下了縱橫數千里,緊密無比的龐然巨陣。
緊接著,他又花費百年時光,以巨陣靈光吸引數萬里沿海的怨魂妖鬼匯聚而來,然后又花費兩百年時光,令自南海而出的所有妖邪,全部將前往巨陣所在之處視作習慣。
花費了六百年,一位陸地真人過半的壽元,他終于打造好了所有條件的基礎。
最后,在某個至陰逢魔刻,無數妖邪怨魂齊齊出動,撲向中洲南岸之時,他便以身合陣,以一位巔峰真人所有的力量和魂靈,啟動了那前所未有的凈世伏邪大陣。
據說,那時中洲南海,有無窮靈光照徹天地,千萬妖邪伏誅,億萬魂靈安息,神魔為之矚目。
無窮妖鬼殘骸,以及怨魂靈光核心,自那時起,堆積在一處,久久不曾消散。
數十萬年過去了。
大陣早已中止運轉,南海也不再有妖邪。
真人的名字已經被遺忘,祭奠他的南海居民也換了好幾茬,最終也將其忘記。
但是世間的一切都留有痕跡——經過數十萬年的時光,在昔日大陣中心處,無數最強大妖鬼被凈化伏誅之地,它們的尸骸混雜著大陣最核心的力量,逐漸凝聚沉淀,化作了一塊更甚于先天神金的奇石神鐵。
其力可鎮獄囚魔,破邪斬厄。
故名為鎮獄伏魔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