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聽見一聲蒼老,但卻沒有半點暮氣,甚至中氣十足的聲線。
“當世朱雀,拜訪有鳳一脈,神鳥燭晝。”
“請進——不,我來迎接。”
說是這么說,當話音落地之前,蘇晝便已經來到了神鳥棲臺之外。
在這里,有一位白發蒼蒼,滿面皺紋的老婦人,正用一臉認真端詳的表情,上下打量著蘇晝。
“還真年輕啊,看這樣子,渾身的勃勃生機,你恐怕一百歲都不到吧?”
她語氣頗為驚嘆的說道,甚至伸出手,用滿是皺紋的手拍了拍巴掌:“本以為燭晝神鳥如此強大,即便老朽自忖也難過千招的圣皇陛下也能不分上下,沒想到居然也是個年輕小鳥。”
“未來果然是你們這些年輕小家伙的啊。”
如此感慨,老婦人身披一身赤紅色的長袍,樣式簡略,只有一只飛鳥紋路繪畫在袖口衣角。她雙目瞳孔呈現橙金,散發著隱隱灼熱的光輝。
不用說,蘇晝也能知道對方是誰。
那正是三位北嶺大匠口中的‘神鳥朱雀’,明正德口中,將會為他重鑄滅度之刃本體的朱雀前輩。
此世最強大的神鳥,也是最強大的鑄兵匠人之一!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雖然對方蒼老無比,且沒有外露任何氣息,但是蘇晝卻能感應到,有仿佛日冕爆一般的力量蘊含在這位神鳥老婦人的體內,那是倘若爆發而出,足以摧毀一方小國,億萬生靈涂炭,在大地上制造出永恒不磨之印記的可怖偉力。
巔峰真人——距離神魔,不過是一步之遙。
“見過朱雀前輩,不過在我族中,我這年紀也算不上小鳥……”
雖然知道可能這在神鳥族裔中算是某種愛稱,朱雀道出此言應當算是某種親近之意,但蘇晝明顯不太適應這種叫法:“叫我燭晝,亦或是蘇晝就好。”
“哈哈,有什么好害臊的,年輕是資本,羨慕都羨慕不來,我認識的那群老鳥,每天巴不得別人叫它們叫的年輕一點呢。”
豪邁地揮手,哈哈大笑一聲,朱雀笑得中氣十足,她的性格爽朗地不像是老人,揮手道:“既然你不愿,那我便不叫。”
“至于稱呼,我名為炎熾離,當代朱雀,你喚我朱雀亦或是名字皆可。”
“聽明正德說,你也是個直爽性子,那咱們便不多談,今日我便是帶你去地脈鑄兵之地,為你做好所有前置準備的。”
“所有前置準備?”
聞言,蘇晝不禁有些奇怪:“熾離前輩,這是何意?”
“很簡單。”
已經轉過身,準備化光離開的老婦人話語仍然中氣十足:“你那神兵萬事皆備,唯獨就差一味神材極盡升華,由兵主凝聚‘傳承道印’進入其中——就像是一幅上好的名畫,內容足以流傳萬世,但承載的紙張卻不行,故而我等工匠便可為這副名畫重換承載之體,只要你這兵主蓋上印章,進階便順理成章。”
“最后的蓋章,我等鑄兵工匠也不能越粗代庖,只能由你自己去做。”
“不過,除卻蓋章之外的所有事情,今日都可做完。”
蘇晝一開始聽上去,仍然有點不明所以,難以理解這位匠人的形容詞。
但是等他跟隨朱雀,來到中州中土地脈深處,屬于京都的鑄兵池內部之后,再一次見到了三位北嶺匠師和自己的滅度之刃的青年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地脈熔爐,炎火灼灼,站立在數千度高溫的地脈熔巖之河旁邊,蘇晝和三位大匠齊齊注視著炎熾離帶著滅度之刃,以及庚金之精,仙天罡金等眾多價值連城,甚至無可估價的珍稀神材踏入其中。
道兵的本質,就是承載了某位神魔亦或是近似神魔級強者傳承,且力量超越了巔峰神兵的武器。
滅度之刃本就是巔峰級的神兵,想要超越極限,只需要堆砌足夠強悍的材料,并完美的熔鑄一體即可——那樣便可承載蘇晝的某種傳承,將其化作實力超越尋常巔峰真人,堪比神魔降世的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