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多了……”
在明心之光的影響下,眾多面色痛苦的孩子面色逐漸平緩了下來,雖然他們仍然呼吸急促,可目光卻從原本的混沌空洞,變得有了色彩,源自于靈魂深處和肉體,令人麻癢無比,痛苦不堪的撕扯感開始減緩。
——我好痛啊!但是為什么這么痛呢?
——我要好好思考一下為什么這么痛的原因,不過在此之前,應該先定義一下痛苦的具體定義……
——道理我都懂,但是為什么還這么痛?
無盡放飛的思維減緩了痛苦帶來的干擾,燃燼之火這一心法開始再次起效,再加上初耀艦的護盾已經完全撐起,隔絕了魔月的影響,讓孩子們的情況開始好轉。
甚至,還能加速修行。
看見情況穩定下來后,蘇晝也松了一口氣——這是他,包括遠身斯維特雷教授在內幾十年來第一次在城市之外遭遇魔月,不得不說,這確實危險無比,很難想象那些商人平日是冒著怎樣的危險在一座座城市間行駛貿易。
“究竟是怎么回事?”
確定所有孩子的情況都穩定下來后,蘇晝便離開了療養室,讓沒有魔化病的孩子還有大嬸去照顧其他人,他來到了艦橋處,語調嚴肅道:“這也是圣日異變的一部分嗎?”
【很有可能,斯維特雷教授。】
在此之前,燧光大師正在和拂曉進行激烈的討論,他們身前的光幕中懸掛著圣日和魔月的模型,兩人討論的范圍包括整個埃安世界的源能分布表,有著天體運行的軌跡,還有諸多和瀑布一樣流動的算式和數據。
他們經過了一系列繁復的計算,最終得出一個結果:【但也不僅僅是圣日的影響——魔月的爆發不同尋常,絕對有極大的外力影響了它的綻放,而這個影響點不一定是圣日,還有可能是‘封印之月’,亦或是……人為的力量。】
“斯維特雷教授,這可能只是前奏,未來的魔月爆發,我們很可能都再也無法預測了。”
這是一個徹底的壞消息。
封印之月,黃昏之龍所在的封印點,昔年諸神因為無法擊殺代表著‘黃昏’的天災,故而只能以埃安大陸的一部分將其封印,升入空中,化作月亮。
東海那星羅棋布的島嶼,據說就是封印遺留下來的殘片。
歷史上,也的確出現過封印之月異變,造成魔月異常爆發的現象,從道理上,這是解釋的通的。
但解釋的通并不能解決問題。
蘇晝走到艦橋的邊緣,他抬頭凝視高空的紅月。
在連村莊都沒有的荒野上,冒險者只能自己挖掘深達數十米的洞窟規避危險——但這依賴預告,沒有預測魔月爆發的情報,心光下的職業者不可能在幾秒內就打出幾十米深的洞,而心光階已經可以憑借自己的心光體抵抗魔月的影響了。
僅僅是幾秒的時間,艦內的魔化孩子都痛苦的失去了意識,倘若魔月無法被預測,那么人類對外界的探索和行動能力都將被封鎖,每一個離開城鎮的人都將生活在恐懼中。
甚至,是死亡。
漆黑的小鎮一閃而過,但蘇晝的視力卻能敏銳地將其捕捉:初耀艦的行駛路徑上有不少臨時村鎮,為大量路過的商艦提供補給以及娛樂活動,平日也算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但現在,村鎮中漆黑一片,所有源能設施都被破壞,街道上滿是死者。
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啟城鎮護盾,肆虐的源能還有狂化的魔化病患者殺死了所有人,蘇晝甚至看見在一棟房屋內,有一團渾身是血的,看上去像是某種巨狼的怪物正在撕咬一個女人的身體,但是這巨狼身上還有童裝的碎片。
并不僅僅一個。
用來休息的村鎮在海濱之都周邊要多少有多少,這座東南海域最大的貿易城市單單是貨運這一部分,就養活了超過不知道多少人口,漆黑的大地上,漆黑的小鎮中,陰影的內外,有著根本無法數清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