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問伊洛維茲,語氣充滿了困惑:“那快死的老頭子只是要我回去而已,你們大可以留下,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啊!”
“陪我回去,可是幾近于十死無生!”
“嗨。”
他們說道:“咱們可是最好的兄弟,怎么可能拋下你?”
我如果是他們,我會拋下的。
無論是阿哈羅諾夫,亦或是伊洛維茲,我都不愿意為了他們死。
是的,我會盡我全力去幫助他們,去讓他們更加幸福,我愿意放棄我自己的利益,讓伊洛維茲可以變得更強,可以讓阿哈羅諾夫享受他平靜的生活,就像是現在那樣,我能包容他們的一切,所有的缺點,小毛病,一些貪婪和脾氣。
我很好說話,也不想讓他們跟我回皇宮,因為我知道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哪怕是我想活著,也不想讓朋友陪我送死。
但倘若遇到同樣的狀況,我不會冒著風險留下。
這是我唯一能執著的東西,我如果死了,這世間的一切再怎么美好又有什么意義?
那些沒有探索過的秘境,無人知曉的歷史,倘若我死了,那些東西存在又怎么樣?
我又看不到了。
我是個卑劣的人,但我不會因此而感到恥辱,恥辱是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但還這么做,所以才會感知到的情緒。
而我只是想要活著,縱然卑劣,但這又有什么錯?
回到皇宮,我再一次參與了那場爭斗。
宮廷內的密謀總是毫無趣味,隨著坐在換皇座上的那個愚蠢老頭越來越虛弱,繼承人之間的斗爭也越來越明顯,甚至到了會直接互相派人暗殺,正面強襲的地步。
多虧了伊洛維茲,如果不是他擋住了起碼十七波以上的殺手,我和阿哈羅諾夫再怎么機敏恐怕也沒辦法這么順暢的活下去。
不過到了最后時刻,也不在會有什么殺手了。
各位大臣和實地貴族都選好了邊站,甚至各大集團軍都已經開始投注。
接下來的斗爭,就不再是宮廷內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的戰爭。
所以,在這場浩大的帝國內戰即將開始之前,阿斯莫代十二世莫名暴斃于寢宮這件事,沒有任何一人關注。
他早就該死,這死亡不過是一個信號,皇帝子嗣內戰的前兆。
而殺死他的人正是我。
“我不能容許你死在其他人手中,哪怕是你的壽命和疾病。”
潛入寢宮,坐在垂死老人床沿的我如是說,這語氣冷漠的令自己都陌生。
與此同時,扼住老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甚至捏碎了骨頭:“‘父皇’……哈,是你把我叫回來的,如果你不叫我回來,我或許還在西邊種葡萄,偶爾探索一下遺跡,悠哉的喝酒享樂。”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的死是你咎由自取,盡管后悔吧。”
“后悔……哈,你也會,被你的孩子這樣殺死。”
老頭子雖然無法說話,但是他的靈魂卻在傳訊,笑著傳訊:“這就是我們家族的命運,真懷念啊,一百三十五年前的那個秋天,我也是這樣扼住了我父親的喉嚨……或許是一杯毒酒?我忘記了。”
“米哈爾,唯一敢弒父的皇子,你果然是最適合當皇帝的那個,你的那些兄弟姐妹都不配和你爭鋒……所以,你當知曉,這樣的結局,就是皇帝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