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聾了幾年的丈夫大春,已經漸漸失去了說話能力,見妻子如此悲傷,也只能把她摟到懷里,用結結巴巴的聲音安慰她“別別哭就當當是破財免免財了”
如今當著劉嘉的面再提這件事,她又紅了眼圈,聲音哽咽。
劉嘉想起自己在開心網種需要等四天才能收的人參和靈芝,定好鬧鐘,半夜三點起床,結果還是遲了一步,被人偷走時的氣憤,當即拉黑了偷她菜的同學。
記得當時因為偷菜而鬧矛盾的人不少,那不過是一個游戲,尚且如此。
何況這是真實地付出了那么多心力才種出來的菜呢河岸邊開出那么一長條狹窄的地,多不容易。
劉嘉真情實感的生氣了。
“是誰偷的菜,認識嗎”劉嘉問道。
阿花抹了一把眼睛,點點頭“都是鄰居家的孩子。”
“孩子沒爹沒媽的孤兒”要是十歲以下的孤兒,劉嘉就原諒他們了。
阿花搖搖頭“不是,剛才你在門口看見的那幾個都是,他們家的父母也都在。”
靠,剛才門口那幾個那叫什么孩子,起碼十六歲以上了。
“那你沒找他們的父母嗎”劉嘉覺得自己的血壓漸漸升高。
阿花又搖了搖頭,她垂著腦袋,聲音很低“算了,都不容易。”
劉嘉的右手握著拳頭,看出她已經是火山爆發的邊緣,阿牙趕緊把劉嘉拉到外面“別坐這么長時間,起來活動活動。”
他壓低聲音對劉嘉說“她出身不好,這邊的人看不起她,經常找她的麻煩,能有一個容身之地就不錯啦。”
“她怎么出身不好了”劉嘉不明白。
阿牙東張西望,聲音更低“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她是干那個的,逃出來的。”
“又不是她自己要當”劉嘉不理解。
阿牙“嗐”一聲“有幾個人能像你這么想啊,在其他人眼里,她就是臟啦除了幾個唱戲的師傅還會對她親厚些,這里的其他所有人,都給她找過麻煩,偷菜算是輕的。
上回她這屋頂漏雨,我托人給弄來了幾塊鐵皮,想讓她給擋擋,結果轉眼就不見了,出現在另一戶的屋頂上,她去跟人理論,結果反被人說那鐵皮上又沒標記,怎么就是她的,還說她在窯子里偷別人的男人,現在連鐵皮都要偷,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劉嘉一下子想起那些被強奸也不敢報警,生怕周圍人會對自己指指點點的女性,頓時更加生氣了。
“現在有唱戲宋師傅在,她家還好過一點,以前啊,唉連走過的地都會被人用水潑地,嫌她臟。”阿牙搖頭。
“都是窮人,不說互幫互助,怎么還搞起鄙視鏈來了他們比她高貴在哪里就因為她們沒被人拐賣嫌她臟還偷她的菜,什么玩意啊”
羊脂球的故事居然還給投射到現實了,要不要這么現實啊。
劉嘉想到都覺得胸悶。
她想幫幫這兩口子,便問阿牙他們會做什么。
阿牙說“大春以前是個鐵匠,能做點小東西,但是手藝不太行,比我差遠了,只能打一些家里用的小玩意兒。”
至于阿花,她會用布頭拼一些小東西,很有靈氣,但是周圍都是窮人,誰要那些啊,她就只能出去擺攤,客人看到她的臉就嚇跑了,她只能捂著臉低著頭,不敢大聲叫賣,生意也很慘淡。
“會用布頭拼東西如此人才,你竟然不告訴我”劉嘉看著阿牙。
阿牙也很無辜“你又沒說要這樣的人。”
劉嘉現在氣順了不少,她又平靜地回到阿花的屋子里“剛才阿牙跟我說,你會用布頭拼一些小東西,還有嗎我想看看。”
“有有有。”阿花從柜子底下拿出一簍小玩意兒,是用各色的布頭、扣子,還有小珠子做成的小裝飾品,可以插在帽子上,可以別在胸口當胸針,甚至有一個款式劉嘉曾在21世紀的某個大牌耳環上見過同樣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