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虛幻的夢,顯化于創世之界,也是械神,甚至是造物之境的神祇尊主。
一身等文明?
不,遠不止。
虛無,存在,延續。
【返虛道一】這個詞匯,此刻終于有了更加詳細的釋解。
那正是合道之境,行至巔峰的模樣。
——祂們的‘一’,就是萬般大道的基石。
故而蘇晝點頭:“我明白了。”
現在,綜合如今他已知的情報,青年對昔日創世之界中發生的第一次終焉災變,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那時的創世之界,應該是懷著‘倘若戰勝宇宙意志,祂們中也有人能成就洪流,那自然就能復活所有死去的,修復所有損壞的’這樣的想法,孤注一擲。
的確,倘若是洪流的話,別說是修復一個宇宙,能夠影響諸多世界的祂們倘若要創造,那起碼也是多元宇宙的雛形,別說是魂靈破碎,即便是一切都歸于虛無,祂們也能從虛無中硬生生地拽出早已不存在的魂魄。
但是,祂們——林肯爾達和祂們的朋友,顯然不相信那時候的創世之環可以成功,也不相信對方可以成為洪流。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創世之環的道主與宇宙意志同歸于盡,所有的亡者都無人去拯救幫助,在絕望的黑暗真空中逐漸消散,宛如在夜晚靜靜融化的雪花。
而就在創世之環分裂的十天神系在戰后繼續內斗,互相廝殺之時。
林肯爾達與祂兩位的朋友締造了萬象葬地,祂們以自己的血肉為材料,制造了一片墓場,又以自己的魂魄為棺槨,安置所有的亡者。
祂們或許早已死了,但卻仍然存在,直至如今。
【道友】
睜開雙眼,林肯爾達凝視著眼前盤膝而坐的蘇晝:【我知道,你如今并非合道,也不知曉如何成為洪流】
【但是,你身上,有極其濃郁純正的虛無氣息,這是當初無法等待,所以出世的我,已經無法再次觸碰到的境界】
如此說著,祂平靜道:【所以,原初燭晝,我想要向你詢問一個問題】
于是,在蘇晝默默點頭,表示‘可以’后。
林肯爾達與青年對視。
他極其認真道:【我錯了嗎?】
【選擇不再等待的我,是否徹底的背離了虛無之道?】
林肯爾達沒有詢問‘締造萬象葬地’這件事是不是錯了。
顯而易見,在祂心中,這是比任何事都要正確的事,祂懷疑任何事情,都不會懷疑這件事。
但是,作為合道者,作為追逐正確的修行者,祂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早已背離了原初的目標。
所以祂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一個祂自己無法確定的答案。
“你何錯之有?”
而沒有任何遲疑,蘇晝立刻回答了林肯爾達:“你何止是沒錯,簡直是偉大。”
“奉己身而助天下,本就是最大的施行,你雖然當初沒有成功獻身,但是敢于負擔起兩位友人的大道,背負著祂們與眾生的愿望直至如今,可比簡單的奉獻,簡單的犧牲要來的簡單。”
青年的目光清澈,語氣堅定不移,沒有絲毫猶豫:“林肯爾達,我本以為你和那些自以為是黃昏眷屬的家伙一樣,是因為被扭曲,因為自己也無法說清楚的原因所以才不再等待。”
“但現在看來,你根本就很清楚你所作一切的結果,以及做這一切的目的,而且你還能夠承擔選擇與施行一切的責任……你所言所行于你而言都是正確,又有什么錯誤可言?”
【你還有話要說——而我也知道,這并不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