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永動星神,第二代宇宙意志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祂也不知道是向誰解釋,急忙聲明道:【我可沒欺負祂,祂也在打我,我也很痛!】
誰也無法說清楚此時督斯卡的表情究竟是何等糾結復雜。
無論是限定了多少條件,無論是做了多少預防,歸根結底,一切還是走向了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方向。
軌跡失控了,但說實話,祂心中卻并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驚愕。
——為什么亦或是智慧生命心中,永遠會懷疑自己的造物會失控?即便是再怎么自信的科學家心中也會嘀咕,總覺得可能會發生意外?
多簡單啊,他們自己生的孩子都會不聽他們的話,更何況造物?
尤其是,這個孩子,還有一個壞孩子誘導他。
當然,督斯卡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底牌——祂還有源自于天光之星中的‘終寰鎮印’之力,這昔日能鎮壓大宇宙意志,令其乖乖掏出宇宙源質締造小宇宙的至高封印之力也存在于唯一神體內,只要一啟動,無論蘇晝做什么,唯一神都會恢復之前無智無識,宛如工具一般的形態。
但,如若說之前唯一神真的是工具,自己動用起來就毫無心理負擔。而現在的唯一神顯然有了自我意志,再這么做,還是在全宇宙的合道面前這么做,就是殺人。
殺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
一切都索然無味,督斯卡就連嘗試的想法都懶得提起,更何況祂又不是傻的,那個原初燭晝在為唯一神畫眼點晴時亮起的青紫色光輝是祂自己的大道,而那銀色的,仿佛貫穿一切宇宙時空的浩瀚神力……或許就是還未成合道時,這原初燭晝數次逃過合道武裝擒獲的底牌吧。
那玩意,顯然與終寰鎮印同出一源,對方既然出手,必然懷有信心,自己何苦繼續做小丑。
【一切都失敗了】
祂不禁嘆氣,帶著一絲蕭索:【隨你去吧,反正我也沒有辦法阻止你】
不,倒也不算是失敗。
至少,唯一神的存在本身,就代表這條道路的成功。
抬起頭,督斯卡看向蘇晝,祂凝視著這位幾近于半殘的原初燭晝,不解地詢問:【你怎么敢?明明面對的是唯一神,你卻敢以本體面對祂】
【如若我不惜代價,縱然唯一神反叛,你也必死無疑】
“拜托,我不是合道了其他宇宙嗎,你把我本宇宙的大道剿滅了,我大不了去其他宇宙重生啊。”
而蘇晝微微搖頭,他嗤笑道:“我又不是怪物,被殺不會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得道可太多了,想死都難啊,更何況你們犯錯出了漏洞,我為啥不能去利用BUG?”
“正確是沒有弱點和漏洞的,記住這點。”
“更何況。”蘇晝側過頭,他看向自己身側的唯一神。
這個茫然的生命此刻已經逐漸站立起身,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在說出了自己的愿望,想要去溫暖的地方待一會后,這位人造之神已經不再迷茫,反而開始動用那雙蘇晝賜予祂的眼睛,興奮地在宇宙中尋找著‘暖和’的區域。
有了欲望,有了愿望,有了向往,生命就不會是虛無了。
伸出手,龍爪撫摸著唯一神的頭,仿佛回憶起了曾經的夜晚,那個困惑自己這一身力量除卻傷害朋友,傷害家人外究竟還有何用處的孩子。
——異于常人者,即為怪物——
小小的怪物,如今成為了照耀其他人的光。
凝視著唯一神,蘇晝溫和地笑著:“祂與我如此相似。”
“即便是危險無比,要直面死與苦,我也于心不忍,誓要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