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么說,但事實總是很難。
蘇晝的存在是地球之幸,亦是地球之劫,他的力量可以護佑地球安寧,但也讓新生代的年輕人徹底少了爭奪天下第一的膽氣。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靈氣復蘇帶來的就是武力的重新鼎盛,早就在靈氣復蘇前,諸圣就想好了如何于接下來的混亂中安定太平的方法,奈何事情總是出乎預料,動亂雖有,卻沒有點爆真正的威脅。
自己退休,算是讓渡給新時代的年輕人,據說那湯緣頗受生圣看好,那一手點化之術實實在在是不可思議,能再造無數新生物種,再加上現在擬道聯盟幾近于解散,人造圣軀改造技術已經功成,生圣最大的心愿已結,如若沒有意外,湯緣赫然要當上這三百年來第一個不是神獸血脈的生圣。
新生代的圣席空位還有,有人說要交給白映雪,那可是正在冉冉升起的擬道新星,論起進階速度之離譜,恐怕僅次于蘇晝,區區四年時間就修成地仙,境界直逼天仙之境,哪怕是轉世重修也有點離譜。
亦或是金瓊,雖然前些日子才成就地仙,但歸根結底是化生神鳥,天生就是個天尊種子,怎么著都是有保底的。
恰好這些人都是蘇晝麾下,能讓蘇晝熟悉的人成為圣席,那位離家已久的理圣,高居天之上的合道至尊說不定才有時間低頭看看他老家。
不過現在這些思慮算計都拋下了,張清云已經退休,張伏城成了新一代的道圣,老頭子樂得清閑,甚至返老還童,和自家老伴重歸昔年二十出頭的容貌,來了一次環球鉑金婚的蜜月旅行,不可謂是不浪漫。
修行勞苦六十年,終于可以安心欣賞這暖風春日。
出了門,張清云便順著道出門,這整潔干凈的大道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哪怕是天上也少有飛車,來來往往的飛行修行者也少,原本熱鬧喧囂的正國城市,簡直就像是北美偏遠城鎮冬天時那樣冷清。
“到底是修行社會。”
老頭雖然感慨,但也樂得清閑。
現如今,全人類基本都修行,就沒有幾個不是修者的人,但大體修者種類分為三種,一種就是圖一樂,雖然修行,但也沒什么天賦和心念,算是有著修為在身的普通人,修行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們生活在各大城市中,有些前往異世界界域殖民,活的大多平安。
第二種便是專心修行,以比斗競賽,探索發現,完成任務為本職的人,算是冒險家,他們將修行作為達成自己目的的手段,自然時時磨礪。
這一類人居無定所,散布于地球和諸多界域,乃至于銀河系各地。
第三種便是將修行視作生活方式,修行是生活,生活就是修行,求道者一類的人物,他們大多就生活在各大書院周邊,以鉆研各類道法的精細之處為樂,換而言之,科學家一般的人物。
正一書院本就是書院,生活在這周邊的大多都是第三類的求道者,自然人煙稀少,即便是城市的穹頂修到了云層之上,高聳的尖塔引導天地間的靈流,閃爍璀璨光華,周邊也不會像是一般城市那樣,有著行人駐足觀看。
道圣縱身一飛,便化作雷霆,轟的一生便跨越數十公里,來到天上懸浮的正一山上,尋了個涼亭坐下。
不多時,又有兩個年輕身影來到。
站在正一山上俯瞰山底,就像是站在云間俯瞰塵世,只能看見一片銀光閃閃的建筑群在天地間倒映著夏日的烈陽,就像是一條鐵鑄的河流一般粼粼。
而在修行者看來,便可看見整個正國南部的靈氣流向以此地為中央,隱約化作一個大陣的陣眼,這大陣僅僅是分出了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便將正一山托舉在半空,而更加龐大的力量深入星球內核,貫穿整個天地磁場。
倘若全力以赴,恐怕就連月球都能推著走吧。
“你這涼亭上怎么還有蜘蛛?就不怕這蜘蛛汲你這靈山靈氣成精?”
遠遠聽見熟悉的招呼聲,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哈哈笑道,而另一位身軀魁梧,披著厚重黑色皮衣的男人沉默地靠近,步伐卻悄無聲息,即便是地仙也無法聽見,仿佛行走于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