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春芽是誰?這男子又是誰?
她積蓄力氣,努力的睜開眼睛,終于,一絲光線進入眼簾。
“咣當,”忽然一聲巨響,是一扇門給推開的聲音。
一陣冷風灌了進來,雙眼朦朧間,見外面一個人影沖了進屋子。
原本坐在身邊的影子慌忙擦了擦眼眶,站起來。
“步儒,好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居然偷我家的東西!”聲音尖銳而中氣十足,是個女子的聲音。
“嫂子,我……”
大門口的女人指著男子破口大罵;“我什么我?趁我離開一會,竟然去偷廚房里的東西,這么會偷,去做飛賊好啦……”
房門口的男子張口想說什么,卻咬咬牙沒說話。
“好啦,小聲點,想讓全村人聽到啊?”這時門口外又進來一個中年婦女,拉了一下潑辣的女人,對男子道;“步儒你也是沒用的,拿了什么東西?快拿出來還給你嫂子。”
這個中年婦女是步儒的娘劉氏。
步儒跨出一步;“娘,我看春芽病得厲害,又沒什么能煮給他吃的,就回去拿了一塊姜和三個紅棗和一小把的紅糖,煮了紅糖姜水給她喝……”
潑辣女子看了里屋一眼,嘴里噴著口水;“你那短命老婆就快死了,煮什么給她吃都是浪費的,給她治病花的錢還少嗎?”
接著又繼續說;“公公婆婆生三個兒子,就你最沒用,十六歲了什么都不會做,吃老子娘的穿老子娘的,現在剛剛分家一個月你就回來搬東西,是想把我家搬空嗎?”
步儒低著頭,咬著紅彤彤的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纖弱修長的身子顯得無助而凄涼。
潑辣女子是步儒的嫂子戚氏,她看了一眼里屋躺著的姜儀,冷冷的說;“都是有手有腳的人,卻好吃懶做,死也沒人可憐。”
聽到這,步儒終于忍不住了,他氣得臉通紅,死死盯著那潑辣的女子道;“我承認我是做不了什么,但春芽身體好的時候,在家里每天卯時就起床,快到戌時才去睡覺,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你憑什么說她好吃懶做!”
他可以被別人罵被侮辱瞧不起,但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小媳婦被這個惡毒的女人中傷,所以指著女子繼續道;“你有資格說春芽懶嗎?你有她一半勤奮就不錯了。”
頓了頓又說;“春芽的是因為過于辛勞才生病的,本來只是尋常的傷風,若是家里早點拿錢出來抓藥,又豈會……”
“放你娘的狗屁,這點小病誰不是熬一熬就過去了,就她身子嬌貴?還要拿錢出來抓藥?”
她身后的婆婆劉氏臉紅了紅,但是天生怯懦的她沒有說什么。
步儒冷哼一聲;“你自己一身肥膘,一點小病就幾天不出房門窩在床上,肯定能熬過去啦,春芽剛剛開始生病時你們還說她裝病不想干活,天天叫她挑水砍柴做家務,能好得起來嗎?”
“哎喲,還學會頂嘴了,能耐啦,那好啊,反正現在分家了,你要救這癆病鬼隨便怎么救,但別回來偷我家東西……”
“你……”步儒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緊握著拳頭瞪著戚氏,恨不得一拳打在她丑惡的臉上。
“好了,步修家的,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偷……”步母劉氏拉了拉戚氏的衣袂。
“誰跟他一家人,都已經分家了。”
“別吵了,多大點事。”門口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莊稼漢子走了進來,瞪了潑婦一眼,這是步儒的爹步水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