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望向青衣老者不悅的道;“老七,不是叫你去找楊教喻了嗎?你說他收了錢,保證不讓步儒此獠過縣試的?現在怎么回事?他居然過了。”
青衣老者道;“楊教喻昨晚也過來找我了,他說當初閱稿,故意把步儒的稿子丟在罷落的考卷里,誰知朱知縣特意去查閱罷落的卷子,意外的把他稿子撿回來了。”
古代科考一場有千余甚至三四千人,閱卷的工作量很大。
所以,閱卷官都是分幾批的,第一批是在別縣調來的普通書院先生,他們會篩選一部分字難看,試卷臟亂,文筆不通的考卷罷落。
把剩下十分之六七的考卷的交給以副考官為首的閱卷官再閱。
縣試的副考官通常是一個縣的教喻,他會和一群更加有文采的閱卷官批卷,通常是單數的五或七人,每人看完后會打個判斷,比如這位考官覺得這份考卷上等,另一個覺得中上,再一個覺得中等,就會取個平均值判斷高下。
判定好的文章,再由主考官,也就是縣令看一遍,最后和副考官、高級閱卷官一起根據之前的判定,加上主副考官的意見評定名次。
而在評定之前,知縣是比較清閑的,那么他就可以去查看被罷落的試卷,如果讀到好的可以重新撿回來。
等名次定下來,再拆開糊名。
但是作為副考官,教喻想要罷落某個人的試卷還,就算還糊著名,也有很多技巧的找出某個考生的考卷。
老族長道;“你給他的錢有沒有退還?”
青衣老者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那就算了,他也算盡力了。”
鄧冠新拉挎著臉道;“收了我十兩都辦不好事,唉!現在怎么辦?如果他考中了童生,要弄死他就更難了。”
青衣老者沒理他,對族長道;“其實昨晚楊教喻還跟我說,開考前,朱縣令特意叮囑步儒好好考……”
紫衣老者疑惑的道;“這樣說的話,那朱知縣會不會和步儒認識?”
老族長一口否認;“不可能,我們調查過了,朱知縣是甲秀府那邊的人,和步儒八竿子打不打一起,怎么會認識?”
青衣老者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們只能在府試做手腳了,只是府里的人更是欲壑難填啊,找他們辦事,那錢花起來真的如流水一般……”
鄧冠新咬咬牙道;“只要能讓他考不過,多少錢我出。”
青衣老者點頭道;“好,我認識府里的推官,找他去試試。”
一府的推官是第四把手,屬于七品官,掌理刑名、贊計典,相當于一個府的法院院長兼監獄長。
鄧冠新遲疑的道;“這科考的事,你找個推官……”
青衣老者白了他一眼;“你居然這樣說,那你自己去找人脈咯。”
紫衣老者連忙勸慰;“冠新啊,自古就是官官相護,那推官如果敢答應下來,他自然是有官場的人去幫忙搞定這事。”
鄧冠新不再說話。
這是下首的幾個中年人中,有個兩撇八字胡的男子道;“鄉下一個讀了一兩年書的呆子而已,不耍手段他也未必過得了,何必多此一舉浪費錢財。”
青衣老者瞪了他一眼,八字胡中年人渾然不覺,繼續說;“就算過了又怎么樣?二哥你給我三百兩,我隨便找些山賊土匪在他趕考的路上干掉他,干凈利落。”
鄧冠新聞言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