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昂當然明白亨得利的意思,但他更知道這些西方財團和小團體是個什么德性。
“退一步不可能海闊天空,忍一時也得不到風平浪靜,你覺得呢?”
亨得利不好回答。
他是米國人,當然清楚這里的財團和企業的行事風格。
謙遜在這里行不通,許昂若是想著息事寧人,只會被這些人視作軟弱可欺。一旦許昂做出讓步,這些家伙就會得寸進尺,而不是選擇相安無事。
不退讓,叫那些家伙看到許昂的強硬,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自然是正確的選擇。
但,菠菜公司真不是吃素的。
他們和他們背后的勢力,一般的億萬富豪怎么可能擋得住,便是許昂也……等一下!
亨得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讓他感覺自己是找到了盲點的華生。
“與英倫人的商業談判?”
“匯豐在港島的業務?”
試探著問了兩句,雖然沒有得到許昂的回應,亨得利卻已明白。他感覺自己看明白了許昂的部分布局,但似乎又沒看明白。
這時許昂說話了。
“維蒂與英倫人的談判有了進展,我還以為英倫人會一直驕傲下去,沒想到他們只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貨色。維蒂只是稍微展現了一下強硬,再不小心透露了我其實并不是太愿意簽約的想法,驕傲的英倫紳士們就改變了態度,開始正視這場談判來。”
許昂說著搖頭嘆氣:“失望,真是失望。”
亨得利見了心中暗道:英倫人也就是沒看破,以為你在達成了目的,對華夏內地賣了個好后不想掏錢,也不想背負巨額債務,所以才讓自己的談判團隊表現得非常強硬,試圖讓這次商業談判無疾而終,這才慌了神。要是他們知道對匯豐在港島的業務你勢在必得,你再看他們會是怎樣的態度。
商業談判說得高大上,在亨得利看來也就那么一回事。
無非是試探,試探,再試探,雙方在討價還價中想要弄清對方的底線,以便讓結果更傾向于自己得利。
維蒂與英倫人正在進行的那場談判,英倫人的底線在一開始就已經露了出來——匯豐想要找個接盤俠來接手自己在港島的不良資產,他們卻沒弄清許昂的底線,如此的敵暗我明,英倫人想不處在下風都不行。
見亨得利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許昂笑了笑,對他說道:“匯豐在港島可是有貨幣發行權的,是港島四家能發行港幣的機構之一。這個權力我對外說是用處不大,很多人也信了,畢竟港島的貨幣與米元掛鉤。每發行一定數額的港幣都要上交對應比例的美金,而美金的使用范圍可比港幣廣得多。但于我沒大用,對別人來說則未必。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亨得利先生。”
雖然許昂沒有正面回應,但他的話已經讓亨得利知道了答案。
這不由得讓亨得利倒吸了一口涼氣,連道原來如此。
他就說嘛,匯豐在港島的資產明明是肉眼可見的會貶值的不良資產,許昂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犯傻去做接盤俠,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如果說這是許昂一早就計劃好的,甚至于一開始以給員工謀福利而創辦盲盒公司都只是許昂計劃中的一環,亨得利只能驚嘆:“此子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