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屋內只有自己和許昂兩人,唐仲業便直言道:“你小子還真好運,居然連這樣的稀世珍寶都被你弄到了。”
許昂拱拱手:“全靠別人襯托。”
可不是靠別人襯托么,為什么鐘俊野是那老宅主人的時候紫麒麟沒現世,為什么當初那段特殊歲月的時候池子里的鎮宅獸沒被人拉上來砸掉,而是留到了現在,可便宜了許昂。
許昂答得輕巧,唐仲業卻想得多。
他不住的打量著許昂,對自家侄女選的這個男朋友,他一開始并沒有太上心。
總是認為兩人生長的環境不同,見過的和接觸的全然是兩個世界,所思所想根本不在一條道上。縱是因為青春期的萌動,讓自家侄女對許昂這個普通人家的孩子產生了情愫,有了那么一瞬間的沖動。可沖動終究只是沖動,兩人以后會隨著各自境遇的不同越行越遠,給個三五月或一年的時間自然就互相淡忘了。
卻不想世事就是那么的奇怪。
許昂抓住機會一飛沖天,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到唐仲業正視他時許昂已是飛龍在天之勢。
果真應了那句古話:大鵬同風一日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唐仲業并不知道,在一二十年后有個賣小米的雷布斯讓這句話有了個通俗的版本: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上天。
唐仲業不說話,只盯著自己看,許昂被他看得心里直發毛。
這位今天突然到自己家,許昂心里清楚他是為什么而來。
紫麒麟美則美矣,沒有歷史故事之類的附加價值也不過是塊好看的石頭。頂多就是這石頭大了點,材料貴了些。
打量一番之后,唐仲業問許昂:“我今天來的目的你應該猜出來了。沒錯,就是為了這尊紫麒麟而來。你這小子也是,別人都是財不露白,你可倒好,居然讓那么多人看到它出土,現在四九城里都傳遍了,說被人買下的郡王府有寶貝出世,大老板為此還發了十好幾萬的獎金給工人。你這么做,想不被人惦記都難。”
許昂卻搖頭:“如果紫麒麟不是有那么多人見證,知道它是我的東西,您今天都不需要走這一趟。”
唐仲業瞪他一眼:“年輕人說話得過腦子,你是不知道,那些研究文物的把情況都反應到上頭了,說這是國之重寶,不能放在私人手里,免得流落到外面去對不起祖宗。”
唐仲業說著也來氣,他一天的事情那么多,忙都忙不過來,還得被臨時加塞來許昂這里討要紫麒麟。
像一個后生晚輩要東西,唐仲業都不好意思張口。
尤其這個后生晚輩還是自家侄女的意中人,未來會成為自家人。
好吧,這尤其后面的原因才是重點。
許昂撓撓頭,面露為難。
“二伯,您是璐璐的長輩,也是我的長輩,按理說您都來了,我也不能如對待其他人那樣讓保安攔住不讓進,更不能駁了您的面子。但是……”
但是什么許昂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來。
唐仲業見話都說開了,索性把心一橫,也不與許昂見外:“我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可是小許啊,人不能只看錢,心里還得裝著國家和民族。這紫麒麟從法律層面上說你確實有處置的權力,你若是不愿意,誰也不能強迫了你。但你可得考慮好了,放在你這里是不如專業的博物館安全的,萬一有個磕著碰著的,損壞了是整個國家的損失。到時候你是會招來罵名,被全國人民唾罵的。把它上交博物院,由專家來養護,讓全國人民都能看到它,向世界展示我文明古國的文化底蘊,這才是少年應為之事,你覺得呢?”
許昂點頭,做受教狀:“二伯教訓得的是,是我想得狹隘了。本來我想把這紫麒麟送給璐璐當做聘禮的,如今看來是我思慮不周,只念著兒女私情,卻忘了國家大愛。二伯,我這就與璐璐說,這紫麒麟我們不要也罷。”
說罷,許昂掏出手機就要撥電話,唐仲業一把按住他的手。
“年輕人做事就是太沖動,聽風就是雨的,一點也不沉穩。二伯不是說了嘛,這是你的東西,從法律上來說你有處置的權力,沒人能強迫你。你呀,還是跟璐璐商量好了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