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傷口,抹了藥膏,又用繃帶仔細地將傷口包了起來,這才起身走了出去,看著白柳氏,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眼里滿是不贊同:“還好傷口處理地及時,沒有大礙,只是這孩子身子虛得很,平時要注意補著點。”
聞言,白柳氏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就聽到里正一聲冷哼,她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口。
接著又聽胡大夫道:“大家都鄉里鄉親的,診金就不收了,藥膏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你怎么不去搶錢!你看我像是有五兩銀子的人嗎?”白柳氏一聽便怒了,又開始準備撒潑。
“夠了!還想不想在村里待下去了!哪有看診不給銀子的。”
又被里正吼了的白柳氏感覺自己很委屈,那可是五兩銀子啊,足足夠他們一家人大半年的開銷了,家里雖然還有存銀,但是她大孫子已經五歲了,馬上要去上學堂,要交束脩不說,筆墨紙硯哪個不要錢,現在居然要為了那死丫頭就這樣送出去五兩銀子,她哪里甘心。
“可是里正,我們家真的沒有那么多銀子,你這讓我砸鍋賣鐵我也湊不齊啊。”白柳氏說著,還真擠出了幾滴眼淚,不是裝模作樣,她是真的心疼銀子。
“銀子不夠可以打欠條。”看著白柳氏的樣子胡大夫只覺得很煩躁,他雖然不在乎那五兩銀子,但也不想就這樣白白便宜了白柳氏。
“那就這樣吧,能湊多少湊多少,剩下的寫成欠條,三個月內還清。”里正最終拍板做了決定。
就這樣,又折騰了一番,白柳氏最終很是肉疼地拿出了二兩銀子給了胡大夫,又在里正代寫的欠條上按了手印,心里很是氣憤,更覺得大丫這死丫頭就是來討債的。
而這邊的言凌,看著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又聽胡大夫說大丫的傷沒什么大礙,便回家了。折騰了這么久,早飯也錯過了。
到家的言凌并沒有急著去找東西吃,此刻她有點迷茫,因為她終于想起來早上的那一幕為什么會那么熟悉了。
那不是她上輩子緩解疼痛時看了一半的種田文的開篇嘛,她當時還吐槽過這個極品奶奶,能不熟悉嗎,原來她竟然是穿書了?
書中,她和她娘是兩個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路人n號,只是在別人回憶她的酒鬼爹爹和小混混哥哥的時候一筆帶過,一句難產早亡一尸兩命就完事了。
而她的爹爹因為娘親早產去世一蹶不振,整日酗酒,終于有天喝醉了一頭栽進河里淹死了,哥哥也因為沒有人管教整日里跟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混,最后在十歲那年因為得罪了人被打斷了一條腿最終活活餓死了。
不過她出生的時候娘親并沒有難產,爹爹也沒有因此消沉,哥哥也沒有因為沒人管教而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
看著眼前貌美的娘親,帥氣的爹爹,還有俊俏的哥哥,言凌難得沉默了一下。出生到現在八年了,她這八年可以說跟在蜜罐中度過的一樣,村里跟她一般大小的女孩子都很羨慕她。哪個女孩不想被寵愛著長大,也就只有言凌在家里是塊寶。
言凌是真的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家里雖然并不是很富裕,但是這樣溫馨的家庭氛圍卻是上輩子的言凌沒有感受過的,她上輩子甚至連親情都沒有感受過。
上輩子的言凌,說白了就是一個可憐蟲。她一出生就與常人不同,她不是普通人,她有異能,可是她卻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四歲那年,言凌救了一條受傷小貓回家,因為夠不著水龍頭,便自己往盆里放水給小貓清洗傷口。但是她放水的那一幕被她媽媽看見了,于是,她成了媽媽口中的怪物,沒有人敢跟她親近,漸漸地她也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后來,過了不到一年,她就被媽媽賣了,賣給了專門研究異能的組織,賣了五百萬,還挺值錢,呵。
也是在這個組織里,她才慢慢了解到,原來她并不是異類,有這樣特異功能的也并不只有她一個人,甚至國家還有專門的異能小組,可是她卻不會有機會進得去了。
每天,等待著言凌的不是割肉就是抽血,這樣的日子足足過了十五年。每天一睜眼,她感受到的從來都只有無盡的痛苦以及想死都死不了的絕望。后來,知道這個邪惡之地將要爆炸的時候她沒有絲毫不舍得死,反而覺得要解脫了。
只是言凌怎么也沒想到死后會帶著記憶投胎,甚至連異能也都跟著一起來了,也不知道上輩子那個教會她怎么使用異能并讓她從絕望中解脫的人現在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