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抖動。
帶著福爾馬林味道的空氣進出口鼻,滑膩的呢喃聲在耳邊蠕動,恍惚中,沈詢又給自己換了個姿勢,結果卻被一個堅硬的物體給硌在腰上,著實的難受得緊。
“█哩,什么個玩意啊。”
痛苦漸漸隨之回歸,刺激著神經,他好不容易睜開了眼,入目的卻是一片自己最為熟悉的猩紅。
毫無疑問,那正是血的顏色。
沈詢能夠看見,在他的身上,遵循著某種扭曲的秩序,密密麻麻的褻瀆文字組成了錯亂的圖案,配合著外沿的線條,便構成了這樣一副非歐幾何的法陣。
不信邪之下,沈詢又閉上了眼,一下重新躺倒回床上后,則是腰側那不知名的金屬硬物給硌到了,上半身本能性的向上彈起。就當他又再次睜開眼時,然而這副令人莫名恐懼的景象卻是突然不見了。
沒有血、沒有呢喃聲、沒有非歐幾何,沒有福爾馬……哦,不對,這個還是有的。
窗外寒風瑟瑟,吹在臉上,讓沈詢立刻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脫離,恢復了清醒,看著床邊陳列的醫療器械,他很快認知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在他玩一次“陌生的天花板”的老梗之前。
“單單幻聽都還不夠,嘖,連幻覺的癥狀都給我點出來了啊。”
將那條不干事的傻蛇從被子里面拖出,沈詢意識到,這很有可能便是“真武道箓”與自身進一步融合的癥狀。他拉開病服,果不其然,在蒼白的皮膚上,此時正有好幾個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邪異篆文在到處游走,宛若活物。
“不過……這些東西又是什么?”
沈詢伸出雙手,望著十指上那無故多出來的十枚戒指,一時間有些愕然。
“小鬼啊,那東西……老夫我勸你最好不要去動。”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很快,沈詢便看到有一個肌膚上密布著未愈合的淌血傷口,傷口中又隱約可見的各異眼珠的血肉怪物推門而入,向著自己這邊迎面走了過來。
沈詢深呼了一口氣,在心中對自己強調著這只是幻覺而已,借著撓頭發的這個動作掩飾,將指尖按壓在了突突跳的太陽穴上。
“再吵……我就和你賭一賭這把槍里有沒有子彈。”他很冷靜,聲音也極小。
似乎是并沒有發現沈詢的異常,那渾身淌血傷口的怪物看到他坐起,嘴角揚起了一抹可怖的笑容,用某種無法辨認的語言語速極快的說了些什么。
只可惜,這好像意外刺激到了沈詢,在短暫的停歇,那本就強烈的眩暈感進一步加劇,難能抵御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在耳邊形成了一句句的瘋狂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