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嘿,汝這兇劣狂徒,莫不是到如今這地步上都還要繼續狡辯不成!”殿上的閻羅發出了一聲嗤笑,宛若鋼針一般的須發根根炸起,更顯忿怒恐怖之相,以某種未知的形式,將畏懼、害怕、逃避……等種種負面情緒直接投射到了沈詢的心中,不由得開始思考起了自身行為中,那些似乎站不住腳的地方,還沒開始真正問呢,便讓人想要主動的將自己一生的罪行坦白出來。
咔擦、咔擦、咔擦……
那種想要跪伏于地的沖動加強了,仿佛是身體背叛了意志一樣,在真實無比的骨裂聲,和各處強烈痛苦中,在這時候,哪怕是沈詢,嘴邊的笑容也顯得勉強了一些,臉色忽然一沉,強聲爭辯道:“我沈某人一生做人做事自問坦坦蕩蕩,從無不可言于人之處,怎么到了閻羅大人你這嘴里,我倒是成了什么惡貫滿盈、罪孽滔天的大惡人了不成!”
望著那堂上之人,他登時冷笑一聲。“鬼門關、奈河橋、背陰山、黃泉路、望鄉臺……我這一路上,反倒是見了地府人治的**,陰差索人事,鬼卒要孝敬,嗤,要身處這堂堂的閻羅殿,我還真以為是到回到了人間的官場上呢,要說惡、要說罪,閻羅大人啊,您怎么就不先審一審您的這些手下呢!”
沈詢的話這倒是字字誅心,說的也都是這地府的真實情況,只可惜,這閻羅殿上坐著的閻羅,名字前面卻也畢竟有著虛擬二字,別說是好人壞人了,作為人工智能,它甚至可以說是連基本的道德榮辱都沒有,真要把這事論起來的話,它臉上倒是也未曾有著半分的變化。
像是根本沒聽到沈詢剛才所說的那番話一樣,遵循既定的程序,這位虛擬閻羅隨即做出了判定,大手一拍公案唱道:“生前作下千般業,死后通來受罪名!”
“汝在那真武制藥一欺上瞞下、二謀取私利、三不告而走,乃是不忠也!當下酆都獄、拔舌獄、剝皮獄,哭哭啼啼、凄凄慘慘!”
“汝在那聚義樓殺昔日友,瞞心昧己不公、花言巧語損人,乃是不義也!當下磨捱獄、碓搗獄、車崩獄,皮開肉綻,抹嘴咨牙!”
“汝在那家父去世之后,卻違背遺訓,反而不甘庸碌、追名逐利,加入了真武制藥,乃是不孝也!當下寒冰獄、脫殼獄、抽腸獄,垢面蓬頭,愁眉皺眼!”
“汝在那研究部門為主管,肆意縱容手下殘害性命、竟以人為材料進行實驗,悖逆倫理無數,乃是不仁也!當下油鍋獄、黑暗獄、刀山獄,戰戰兢兢,悲悲切切!”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除此四大惡之外,竟也不能概括汝這一生惡行的全部……呵,若是將那些小罪小惡也算上的話,依我看來,汝這竟是將十八層地獄坐穿,也未能有洗盡罪業之日也!”
“哈!陰司亂狀不聞不問,在栽扣屎盆子時,你這閻羅倒是一副生了一副好口舌!”沈詢兀自冷笑一聲:“這世道的情況,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你這閻羅能不知道嗎?”
“既說我對人不忠,那你怎么又不說真武制藥這企業犯下的千萬于我的累累罪行?”
“既說我對人不義,那你怎么又不說斯派克那個家伙先意欲背叛我,試圖置我于死地?”
“既說我對人不孝,那你怎么又不說我這家父死前執念不甘,將一個天大的麻煩留在我身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