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誰來擋在詢先生你的路上呢?”妙音挽起在風中飄散的長發,明明是問,卻更像是在問之前,心中便早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
“當然是解決他了,哼,真是無聊的問題。”沈詢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這一刻起,給人的感覺便像是完全不一樣了,仿佛是終于拋下了那最后的累贅和顧忌,從掩飾用的華麗刀鞘中被拔了出來,顯示出了他那一截懾人心魄的鋒銳寒芒。
“東山東畔忽相逢,握手丁寧語似鐘。劍術已成君把去,有蛟龍處斬蛟龍!”男人像是真的醉了一樣,以飄忽的聲音吟誦詩句,可到了最后,話語聲斬釘截鐵:“今人休問明朝事,逢神或鬼,先斬再說!”
“這不就是根本懶得去思考了嗎?”妙音不禁啞然失笑,忽然起身走了幾步,突然從背后抱上了溫柔的抱住了他,兩條玉臂環住脖頸,像是嫵媚的水蛇一樣,以玲瓏浮凸的妖嬈身段緊緊的纏繞著他,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讓這個男人徹底醉死在她這個溫柔鄉之中。
“喂喂喂,你這女人不要突然間就貼上來啊,很嚇人的好吧!”沈詢忍不住抱怨,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你整個人都成了我的一部分了,這樣自己貼自己,真的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啊。”妙音嘟了嘟嘴,在保持著嫵媚氣質的同時,卻又極為協調多出了幾分少女的嬌俏可愛之感,完美的契合了沈詢心中理想的女性形象。
“嚴格來說,即使是現在,我的人格性也還是獨立于你的,只不過是因為上一個[我],現在的我,才作為一個全新的副本人格,誕生于你的心靈之中的。哪怕再怎么心意相通、生死相連,在空間的判定中,我們卻還是兩個涇渭分明的個體。”
妙音說的簡單,可通過冥冥中的聯系,沈詢卻是從這話中聽出了隱藏的另一重意味:“……那這么說的話,是不是只要你操控了身軀,便能取出那個真正的[妙音]的遺產咯?”
“Bingo!恭喜答對!”妙音欣然承認,輕柔的舔舐著男人的耳垂和脖頸,像是滿懷歡欣的打量著自己心愛的獵物,準備找個地方注入她這條美人蛇那甜蜜的毒素一樣:“詢先生,你不是最喜歡去賭一賭了嗎?這一次,在咱的身上……您要不要也來賭上這么一次呢?”
“賭,當然賭,都賭了那么多次了,這一次為什么不賭?”沈詢忍不住哈哈大笑,忽然間反客為主,一把攬住對方的纖腰,轉換身位,將她壓在了欄桿之上后,貼面向著這個“自己”輕聲道:“我不相信別人,但我相信自己,只要你還沒瘋成我這樣的話,便肯定能理解,天人的低語能對我們造成什么樣巨大的影響,這一次若不能借著地府的力量,把那兩個鬼東西暫時解決的話,長久以來下去,我徹底瘋了之后,你同樣也不可能好的到哪里去。不管說是于情,還是于理,在這件事上,你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把壓榨背鍋勞工說得這么清新脫俗,詢先生,你真是有一套誒!”妙音看上去更氣了,身子在沈詢的懷中扭了扭,發現在這里也仍舊是主體的權限大后,只能不得不放棄了繼續掙扎的打算。
“讓我出去放風,順便接收[妙音]的遺產是假……我看啊,您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讓我在這里替您承受孽鏡臺的效果才是吧?”
“都是自己人,說得這么生分干嘛啊。”沈詢起身,松開了手,在某種無形意志的警告下,十分紳士優雅的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整理著衣服,理所應當的道:“反正誕生后真正屬于你的記憶也就那么點,還都大多是第三人稱視角旁觀的,在孽鏡臺面前照一照,你也根本不會有出任何問題的可能吧?”
“這是會不會有問題的問題嗎?”妙音忍不住扶額,為此而感到無奈,然后嘆息一聲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現在的我也和以前的那個妙音完全不一樣了,為了表示區別……唉,詢先生你還是給我取一個全新的名字吧。”
在這件事上,沈詢倒是沒有草率,而是沉吟了許久之后,才有些惡趣味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便直接叫做[妙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