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天穹上那只妖異的昏黃色眼瞳,荊夷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干澀,吞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默默把亂碼長劍按回到心臟之中后,他才不自覺的從口中干巴巴的說道:“……故此、拜請十方丁甲神護法,以斬妖邪,正陰司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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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準備招的太歲丁甲護法?
——不,肯定不是的吧……
本來準備冒著風險動用天人之力的荊夷猶豫了起來,不禁思考起,到底是對方來早了呢,還是自己開始念頌詞念的晚了呢?
在與此同時,利用系統漏洞潛藏在無盡數據流中的左哭江同樣也愣住了,由于身處于“深層”之中的緣故,加上竊取來的那一部分權限,他甚至比荊夷這個正統派的黑客還要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天外的魔性菩薩入侵之后,帶給這個數據沙盒的影響。
從根本的結構之上,枉死城的一切都在異變,變得無法解析、無法識別的同時,卻又詭異的保持著原狀,好似在盡力偽裝成運轉正常的樣子。
用正常人能輕易理解的話來說,也就是說,在那股未知力量的影響下,他左哭江在枉死城這個系統中權限占比正在逐漸降低,雖然還在,但卻是再無法對他的指令進行反饋。
回想這一次計劃莫名其妙的暴露,與荊夷這個老對頭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的事情,桀驁如時刻自稱著小爺的左哭江也不由得懷疑起了人生,呈現出少年模樣的虛擬形象的臉上,活靈活現的浮現了擬人的神色,然后低聲喃喃道:“左小爺我這是又招惹到了哪一路的神仙啊。”
立身于地獄之中,出現于枉死城外,沈詢現在的狀況說也奇妙,本來只是捕捉到有近乎于同源的力量向外發出信號,試著攔截了一下,沒想到,他如今這副[胎藏界曼荼羅]混合著血池地獄本的本質形成的詭異莫名之軀卻是自動作出了回應,應著體內無數狂熱祈禱聲,而調動了什么未知的權限,自動顯化成了這副魔性菩薩之像。
天穹的盡頭,純白壁壘上的血紅色裂隙漸漸擴大,就像是蓋子被掀開、不,就像是干脆面的塑料袋包裝被抓住中間撕開一樣,那只妖異的昏黃色眼瞳外,魔性菩薩那俊美到不似人類所有的面容也漸漸顯現而出,臉上洋溢著平等的悲憫之色,從那無窮高處,靜靜低頭俯瞰著這些堪稱是渺小螻蟻的身影。
入目所見乃血色,視線盡頭乃不可思議之地獄惡土。
只是存在,以這具魔性菩薩之軀的體量就開始影響著周邊的一切,當沈詢將這座枉死城顯化的微型沙盒托舉在手中,隨即,攜帶有污染的信息輻射便將土地侵蝕,幾個彈指間,將世界的風景,替換成了沈詢目前印象最深刻的模樣——那血池地獄的無盡肉色平原。
望著血肉的質感向四面八方擴展,荊夷從感性上很想阻止,但從理性上他卻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沒法阻止這一切,最后只得習慣性的按了按頭頂的頭發,嘆息:“唉,這情況好像是越來越不妙了啊。”
作為設定上被魁小姐派來接應沈詢的人,他當然看過沈詢的照片,可縱使他再怎么有想象力,當看到這字面意思上遮天蔽日的魔性菩薩之軀后,荊夷卻也是決計沒有可能將事情突然聯想到沈詢身上的。
呼呼~
天穹上大氣云層涌動,仿佛無窮無盡的狂躁暴風被掀起,吹息至這個沙盒世界的盡頭,令諸多事物都被吹沒了那一層覆蓋在表面上的精美封裝,而最后暴露出了數據代碼的真實本相。
在“菩薩”的眼中,世界上的有情眾生確實都是平等的,由因緣合和而成,且呈現出沒有任何掩飾的姿態,不論說是精美的皮囊也好,還是皮囊下污濁的內心也好,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都只是幾串參數的偶然變動,當緣盡之時,還需重新歸于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