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的身體很虛弱,或許是受到過重創。
石昆侖抬頭看看宋初房間的窗口。
所以,時隔數百年,該隱突然主動來找阿初的理由,其中之一便是謀求她的血液來恢復實力吧。
那么,到底要不要讓該隱得逞呢......
不知不覺間,石昆侖已經走到了這棟樓的樓道口,心里權衡著借機淘汰掉該隱的可能性,腳步一頓。
“出來。”
石昆侖轉過身,雙手抱在胸前,凝視著那個從一輛吉普車后走出的人。
雄性。
長得好看的雄性。
好看到人神共憤的雄性。
好看到人神共憤還不好好穿衣服露出半個胸膛的雄性。
很好,又是鏟除情敵的時刻了。
對面那人立刻察覺到石昆侖的敵意,臉上卻始終掛著如清風朗月一般的笑容,和煦得猶如冬日暖陽,讓人莫名心生好感。
不知何時已經把手臂放下的石昆侖穩了穩心神,眉頭微蹙。
這只魅魔攪動人心的手段還真是不容小覷,像他這般心硬如石的家伙都會不自覺地受到影響。
“莫為。”
石昆侖叫出來人的名字。
他知道這只魅魔也悄悄潛伏在阿初的生活邊緣,但雙方實打實地近距離會面還是第一次。
“昆侖上仙,夜安。”
莫為彬彬有禮地彎了彎腰,笑道。
面對這么個長得好看又懂禮貌的晚輩,石昆侖還真的嚴肅不起來,干脆掛上了他一貫的憨厚笑容。
“上仙遠遠稱不上,太抬舉我了。這么晚了,你是來這里散步?”
莫為靦腆地笑了笑,雌雄莫辨的一張臉多了些稚氣:
“聽說您和該隱大人都已經在阿初姐面前現身了,我也來看看她。”
他不過是出國拍了個戲,結果一回來就發現這倆可惡的老家伙竟然聯手破壞了他們早先的約定,徑自跑到阿初姐面前不要臉地獻起了殷勤。
一個又老又丑,一個陰陽怪氣,是怎么好意思來追求年華正茂的阿初姐的?
“現在都快半夜了,阿初也該休息了,你不如過幾天再來?”石昆侖也笑著回道。
魅魔可是種沒啥節操的生物,說不好這小子就敢直接脫/光了爬床。
他當初一力主張讓大家不要打擾阿初的平靜凡人生活,主要就是為了防范這只魅魔,其次才是該隱。
莫為斟酌片刻,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上仙說得對,是我實在太想阿初姐了,一時思慮不周。”
這時候大打出手不劃算,就憑他這張臉,以及曾經和阿初姐結伴而行三十多年的交情,石昆侖確實該緊張一下,而他嘛,徐徐圖之就好了。
“怎么只見昆侖上仙一個人?該隱大人呢?”莫為關切地問道。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石昆侖便說了實話:
“該隱說要去教會取圣水,不過我不太清楚他要用圣水做什么。”
聽到熟悉的名詞,莫為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引來石昆侖好奇探究的目光。
莫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道:
“以前吃過這圣水的虧,還有點心理陰影。”
圣水對普通人來說不過是清水,但對他這種生物來說,滴在皮膚上就跟硫酸一樣,而他恰好曾經被圣水融掉過兩只手,至今還記得當時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不僅僅是對魅魔,圣水對血族來說也是致命的。
“真不愧是該隱大人,要知道對我這種弱小的魅魔來說,光是踏進孕育圣水的教會都要脫掉一層皮。”莫為感概。
該隱是血族的始祖,力量強橫,才敢硬生生頂著教會的圣潔光輝進去偷圣水。
石昆侖聞言,臉色微變,問道:
“該隱不能進教會?”
莫為誠實地點了頭:“至少也會感覺很不舒服吧,就像光著腳走進巖漿又被巨石壓住一樣。”
石昆侖連忙扔下一句警告:
“別去打擾阿初休息。”
說罷,他全身光芒一閃,褪掉人形,化成一道青芒鉆入地面,與乍起的狂風一起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