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很有可能是阿初姐察覺到了什么危險,替他擋了一下,但這原委著實不好對該隱講,畢竟他也不清楚阿初姐會不會想將她的實際情況再隱瞞一段時間。
他并不覺得自己有雙慧眼,而該隱大人竟是個瞎子,該隱自現身后,近距離接觸阿初姐的時間可比他要長,可該隱卻依舊未能察覺阿初姐的狀態,這只能說明是阿初姐在刻意隱瞞。
況且——
“我實在想不到這世上有誰能讓她突然暈倒。”
莫為半跪在地,拉過宋初的手,輕輕護在掌心。
“有誰?”該隱扳過他的肩膀,五指緊緊扣住一邊的肩胛骨,“你是說,她是被人襲擊了?”
莫為話剛出口就知道失言,這會兒也來不及補救,只好點頭:
“我們兩人在露臺,她背朝外,暈倒前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是被襲擊了。”
該隱騰得站起身,剛邁出一步就退了回來:
“你當時有沒有發現異常?”
已經過去這么久,襲擊者既然沒有當場暴露,這會兒肯定已經跑了。
“沒有,不過,”莫為捶了捶自己的頭,“也是我當時一下子慌了手腳,疏忽了也說不定。”
他見過阿初姐隨手拍斷五人合抱的粗壯大樹,見過她輕輕松松在山巖上掏出一個洞穴,也見過她喝止狂風、揮退巨浪,卻唯獨沒有見過她那般柔弱地昏倒在自己懷里的樣子。
更不要說,她最后那個保護他的動作,實在是讓他驚喜交加,恍如做夢,不由自主就發起了愣。
“不像是有外傷的樣子,或許是精神類的攻擊。”
該隱剛剛已經給宋初翻來覆去地檢查過了。
她衣服上沒有破口和血跡,心跳和脈搏正常,面色也很平靜,似乎只是在睡覺而已。
聽完莫為的話,他生怕自己有疏忽,又檢查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精神方面的深入探查我們兩個可都不擅長。”
給宋初重新掖好被角,莫為皺眉。
他的魅惑,該隱的催眠,雖說都是精神類的控制手段,兩人也對相似的手段有一定的抗性,但要說去給別人做多么細致精確的檢查和判斷,實在是超出了二人的能力范圍。
打個比方來解釋,一般人看到別人大腿上劃了一道口子,或許能夠通過經驗判斷這傷口的輕重,需不需要去醫院,但能夠準確說出這是傷了筋骨還是皮肉的,會不會留下后遺癥之類的,還得找專業的大夫。
“我聯系一下——”
話說到一半,該隱和莫為同時看向房門,咚咚咚三下敲門聲也恰好在此時響起。
“喬珊珊?”莫為猜測,起身去開門。
確實是喬珊珊。
只不過比起舞臺上光鮮亮麗的樣子,此時的喬珊珊簡直狼狽得像遭了土匪的毒手,又像是剛剛殺過人。
襯衫的下擺被扯掉了一大塊布,前襟和頸邊全是新鮮的血跡,頭發凌亂,雙手手臂上還有掐痕和抓痕,其中一只手的手腕青得發黑,微微腫起。
只略略掃了一眼,莫為的視線就被她攥在手里的那個羅盤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