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不太對,該隱三步并作兩步擋在阿初面前,卻又一時詞窮,只找到了一個比較有意義的問題:
“你怎么想到畫這幅畫的?”
他真的不是自戀,但這幅以他為中心的畫,相比起是在滿足他的心愿,或者契合他的愛好,明顯更像是阿初對他的思念......咳,紀念。
“紅寶石之夜都一年沒舉辦了,你又很喜歡聽音樂辦舞會,我覺得你應該挺懷念的,就把這個場景畫下來送給你當禮物了。”
阿初的回答,總是不會讓他失望。
該隱決定暫時不再去探求阿初行為和話語中的深意,玩笑般道:
“要是能立刻就把教會給推平,我就能繼續辦舞會了,你就沒想到用另一種方式送我生日禮物嗎?”
阿初點頭的動作只完成了一半,一如該隱嘴角的笑意也只綻放了一半。
深夜是不該有光的。
若是有,那也只可能是突如其來的霹靂雷光。
又是不知哪里來的針對阿初的警告吧......該隱微微嘆氣。
“束縛你的東西,早晚有一天我會將它打碎的。”該隱看著阿初的眼睛,笑道。
阿初也笑道:“你猜錯了,這世上不存在能束縛我的東西。”
“那你現在又要走嗎?”
窗外的雷光仍未停歇,該隱懷抱著一點期待,問道。
“嗯,我,”阿初的臉上露出一絲絲幾不可察的困惑和掙扎,“我應該走了。”
“我會再次呼喚你的。”
在阿初的身形在他面前消失之前,該隱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話。
......
對于擁有逾千年壽命的該隱來說,一年并不是太過漫長的時間。
再一年的生日,該隱依舊在深夜輕聲呼喚了阿初的名字,卻沒有見到她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從虛空中跌落而出的另一幅畫。
這一次,畫中是他的城堡。
夜色下,城堡最高處的房間有一扇亮著燈光的窗口,有人站在那里抬頭望向星空。
這個人,自然是他。
在把眼睛貼在畫紙上仔細辨認過無數遍以后,該隱篤定地認為,畫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形陰影,一定是阿初自己。
“既然你沒有反駁,那我就當自己猜對了。”該隱看著那幅畫,自言自語地道。
至于他現在笑得有多傻氣,該隱拒絕對此進行評價。
“可惜,你的這幅畫像,看來是沒辦法送給你了。”
該隱低頭看著自己所畫的阿初的半身像,嘆著氣,幽怨地道。
在他自己的房間里,自然無人應答,除去一道熟悉的雷光和隨即而來的暴雨。
該隱站在窗前,思考著把阿初從附近的空氣中找出來的可能性。
“算了,既然你不想出現的話,”該隱的語氣與笑容一樣輕柔,“不過,別忘了取走我送給你的禮物。”
該隱沒有回頭,自然也沒有看到書桌上那幅突然消失的畫像。
但他還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著窗外的****,心情頗佳地道:
“風雨過后,就該有彩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