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沒有她什么事。
這場犯罪非常簡單,罪犯也立馬就自首了,她來這里只是因為云含梅想看她最后一眼。
而她生為罪犯的親屬,本來也該來。
夜晚寒風刺骨,云疏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少女站在街道之上,黑沉似淵的眼眸不知道在看著什么。
頭頂的星空上幾顆星星點綴在上面,臉上身上吹過的風帶來冷意,目光所及之處,夜燈亮著,三兩行人或快速或打鬧著在她面前走過。
一切都是這么真實。
但云疏卻總有種荒謬虛妄的感覺。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自己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自己脫離于世界之外,好像是多余的存在,沒有一絲歸屬感。
她也總是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聽起來很奇怪。
直到遇見溫渺。
單身一人站在街道處的少女目光低垂,眼睫動了動,隨后把視線投向了左邊的人。
衣衫凌亂,拿著盲杖,目無焦點看著可憐巴巴的人。
少女的眸光放在溫渺身上。
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存在,讓她覺得,就算世界是虛假的,那也沒有關系了,因為他在她這里是真實的。
云疏走了過去,抬手就是個一指彈敲在了溫渺的頭上,聲音森冷,“不是說了讓你在家里等我嗎?跑來干嘛?知不知道自己看不見啊?”
溫渺摸了摸額頭,乖乖的笑,左手試探著拉住云疏的手晃了晃,“我錯了。”
他在家里只等了幾分鐘就受不了,央求著江依雅把他帶了過來。
他想來接她回家。
云疏看向江依雅,“阿姨,辛苦你了。”
一直在兩人身邊但被自動屏蔽的江依雅:“……”
“行了,咱們回家,睡一覺起來就什么都過去了。”
明白江依雅是在安慰她,雖然不需要但云疏也點了點頭,隨后牽著溫渺的手,把盲杖交給了江依雅,“阿姨先回去吧,我想和溫渺走一走。”
以為云疏非常傷心的江依雅嘆息一聲,忙點頭,“哈哈哈,阿姨不打擾你們,不過要注意安全啊!”
云疏點頭,牽著溫渺的手上了公交車坐了好幾站才下車。
路上,溫渺主動反握住了她的手,側頭“看”她,夜晚的風還是那么冷,溫渺的聲音卻含著許多溫度。
把云疏有些冰涼的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十指相扣,少年單薄的肩膀還有些稚嫩,卻仿佛有了可以承擔一切的堅毅。
“姐姐,我一直在你身邊。”
清越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很平淡,很平常,沒有鄭重其事,沒有堅定不移,像是被風一吹就散了。
因為這不是承諾,不需要鄭重,不需要誠懇。
這是事實,是一輩子不會變的事實。
身旁的少女烏眸微閃,卻是緩緩勾起了唇角,平淡輕松道:“我知道。”
她知道。
知道無論發生什么,這個人總是會一直陪著她的,永遠不會背叛離開她。
莫名其妙的感覺,但她就是相信。
或許,她和他真的有前世情緣呢?
這也說不定。
少女的唇角微微翹起,淡漠的眼眸似冰雪消融,眼角眉梢都是輕微的笑意,而身邊的少年,盡管目光之中沒有焦點,但卻可以準確的和身邊的少女眼神相觸,下意識露出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