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謝長寄喋喋不休的念叨，喬嗔方收回思緒，抬眸便看見謝長寄瞪大眼睛一臉震驚。
“你該不會真的叫天魔嗜血吧！……”
“……”
“在嗎，天魔嗜血？”
“……喬嗔，謝謝。”
“嬌嗔的嗔？這字跟你倒是般配。”
得到回應心滿意足，謝長寄便繼續漫無目的順著人群往前走，“喂，講道理，你這樣的性格很不討喜的。能活這么大真的挺稀罕的。”
怎么活這么大的？……繡娘死了，喬嗔獨自流浪了幾年就被兩儀派下山除妖的道長撿了回去。然后就沒然后了。
喬嗔垂著眸思索著舊事，前面的謝長寄卻忽的停下了腳步。她這一沒剎住車，差點下意識一腳給他直接踹飛。
“來來來，瞧瞧，賣小裙子的。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就大發慈悲給你裁兩身裙子吧。”
謝長寄眉角微挑，薄唇斜斜勾起，伸手拉著喬嗔的胳膊就往里走，“傻愣著做什么？一會兒要是本公子后悔你可就沒有漂亮新衣服了。”
喬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謝長寄拉了進去，入眼滿目琳瑯的都是各色各鍛布，那些綺麗的花紋與顏色讓喬嗔這個鄉下人十分震撼。
兩儀派弟子只能穿校服，內門親傳弟子著青色，外門普通弟子則是藍色。而校服為了方便活動定然不會太花哨，只在腰間系帶領口上繡著兩柄交叉的太極劍。
“怎么了，看傻了？喜歡哪款，本公子送給你啊。”
明明是一句能逗女孩子開心的話，到了謝長寄嘴里用痞里痞氣的語氣說出來便顯得特別輕佻欠揍。
“你該不會是故意送我東西，以后好拿這些東西威脅我以身相許吧？”喬嗔半瞇著眼十分懷疑。
“哎呀，被看穿了。”
“謝長寄！”
“行行行，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小姑娘家家怎么一腦子都是陰謀。本公子有的是錢，送女人衣服這種事以前也沒少干。”
兩個人又拌了好一會兒嘴，掌柜的老板娘這才款款走來，“喲，瞧著這是給自家心上人買衣服呢。姑娘喜歡哪匹，都有現成的成衣。”
“什么心上人，分明是討債的。”
謝長寄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白玉扇子大咧咧的扇了起來，“來來來，給這討債的小姑娘整一套城里最貴賣得最好的裙子。”
說著，他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銀錠丟在了柜臺上。
那老板娘早就看出謝長寄非富即貴，這銀錠一出直接雙眼放光，招待得那叫一個熱情。連帶著喬嗔這個兜里一文錢都掏不出的窮人被“愛屋及烏”，被夸得天花亂墜差點認不清自己是誰。
“這小姑娘白稚，五官靈氣，就是臉上……，這素雅干凈的淺色，指定好看。”
老板娘凝眉沉目提著一件月牙白色襦裙仔細的給喬嗔比劃著，目光落在喬嗔被長發擋住的左側臉時卻怔滯了片刻。
雖然破殼誕生已經一百七十余年，但是嚴謹按龍類年齡來算，喬嗔現在才只是一條幼龍。
所以她不僅身高比正常的同齡少女要矮上一截，就連五官也透露著不諳世事的稚氣。
而這樣一張無害的臉上，左眼上卻有道暗紅色的陳年舊疤。疤痕剛好從眉下到眼睛，再劃到眼下。
雖然看著并不長也不猙獰，還是讓人覺得十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