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如倒灌的海水一般傾盆而下，滴滴答答打在葉上的聲音極其清脆。
喬嗔渾渾噩噩的從夢中驚醒，放眼四周卻并未看見謝長寄的人影。
她揉著眼往前走了兩步，能見度極低的黑暗里，似乎唯獨只有地下深處能露出一絲光亮。
那是…什么？
盡管地上泥濘，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爬著、側耳去聽地下的動靜。
有人在哼著曲子，悠揚得像是延伸開來的整片大海。僅一瞬便讓喬嗔覺得十分熟悉。
這無名亦無詞的曲子……她在哪聽見過？
親切，而想靠近。
仿佛時間回到曾經還在東海時，她還在龍蛋里尚未孵出的那段日子。平靜而安心。
身側的銀羽錚錚響著，喬嗔眉目一凜，當即就覺得身側的氣氛不對勁了起來。
之前聽見過的巨大鳥鳴聲而起，劃破耳膜般震耳欲聾而凄厲，緊接急促的腳步聲應聲而起大步朝這方向跑來。
猜到可能是其他仙門弟子，喬嗔原本打算躲一躲，可定眼一看，來的竟然是蕭越跟洛南。
“喬嗔！竟然是你。”
看見喬嗔的第一眼，蕭越竟然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他打量著樹下面無表情的喬嗔，自己抬袖擦了一把臉上的雨，這才躲進樹下。
“就你倆？洛羽還有其他弟子呢。”
喬嗔有些驚異，那些人不都應該跟連體嬰似的黏在一起，怎么可能會舍得分開。
蕭越聞言臉色一般，瞬間又恢復了自然：“死了。”
“也沒死。”這句話是洛南補充的。
死了，也沒死？
她正更摸不著頭腦，那邊瀑雨中，謝長寄卻悠哉悠哉的拽著一具尸體的脖頸正大步走來。
定眼一看，那尸身上面穿的還是蓬萊仙島的宗服。
“謝長寄！這啥呀。”
“本公子方才打算出去找點水，然后就被這玩意偷襲了，然后我給了它一刀，沒過一會兒它又爬起來偷襲我。然后我把他喉嚨割斷，沒過一會兒它又……
這不，我只能先把它拎回來了。估計一會兒它還會醒來。”
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放謝長寄嘴里講出來總是這么不正經，喬嗔嘴角抽了抽還未接話，旁邊的洛南臉色一白扭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快跑！”
“？？？”
這莫名其妙的，蕭越也跟著一同走了。喬嗔正迷茫著，那怪鳥的鳴叫聲又起，而被謝長寄丟在地上那具尸體馬上擰巴著咯吱咯吱的骨關節又站了起來。
這倒也沒什么，只是眼尖的，喬嗔看見了一大批正往這個方向走來的“尸體”。
“哎哎哎！這個本公子也頂不住，害人精，走人了。”
謝長寄扇子一收，拽著喬嗔的手腕便帶著她往之前蕭越他們消失的方向走。
喬嗔只感覺自己剛睡醒的腦子還一片漿糊，“那是什么？”
“就是我們最開始在河邊看見的東西。”
“死在這里的人全部都會變成這種東西？”
“對，本公子盲猜甚至尸體還能繼承對方生前的修為，之前那個死鬼蓬萊弟子便是用蓬萊宗法偷襲的我。”
“？那，我們要去哪兒。”
如果這么說，試煉之地存在有近三百多年，哪怕是十年一度開放，里面死去的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