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也太難為情了吧?
能感覺到師兄清瘦有力的指節抵著她的上齒,喬嗔眼淚花一下子就泛了上來,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因為太難受。
寒白的指沾染上她唇間綺麗得像是綻開的紅蓮般的血,顧行微眸色更深,微蹙的銀眉像是不悅又像是極力的抑制著什么情緒。
“自己咬破的,嗯?”
青年詢問聲尾音上揚,泛著沙沙的啞,聽在耳畔也像是小勾子一般讓喬嗔心尖都顫了起來。
“唔唔……”
“這處可不好上藥。”
恪守禮節的陳述著事實,顧行微托著她下顎的手更往上,而探查著傷口的指仍遲遲未退出。
能聽見師兄的聲音,但喬嗔現在腦子嗡嗡的什么也沒辦法死磕,她只是單純的因為羞恥而抱緊了被子。
許久,涼薄空氣里忽的傳來一聲輕笑,隱于雨簾里就像是她的錯覺一般。
師兄剛才,是笑了吧?
青年湊近,像是擁著什么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將表情呆滯的小姑娘抱緊,攬在衣袍之下。
自他身上傳來的溫熱很快便驅散了喬嗔身上的寒意,喬嗔耳尖一紅,氤氳著水霧的眼眸柔軟得緊。
小時候,看雪之時,師兄便也會這樣抱著她,脊背貼著師兄的衣襟,被整個庇護著。
柔軟的發頂被抵上那道長的下巴,喬嗔茫然無措的摸了兩把卻沒摸到他束進帽間的長發。
歲月輕緩,唯剩這件小屋里相擁而坐的兩人,連帶著那份不確定而疏離的心意,此刻也悄然靠近。
“阿嗔為何總喜歡一人亂跑?待在師兄身邊不好么。”
“唔唔唔!(我可以解釋!)”
“乖,莫舔師兄的手指。”
語氣仍清冷禁欲的道長慢條斯理的收回指節,像是獎勵一般在喬嗔臉上撫了撫。
要不是提不起力氣,喬嗔現在簡直能被羞恥到奪門而出。怎么會這樣?明明只是很正常的看傷不是嗎。
看出懷里臉頰泛著緋紅的小姑娘天真的心思,顧行微眼瞼微闔,長睫掩蓋之下的鳳眸半瞇,狡然若狐。
連帶著眼角那顆鮮紅色朱砂痣也盈盈瀲滟。
他附身湊近她的臉,語氣含著幾分責問的肅穆:“阿嗔在想些什么,告訴師兄。”
然而,一本正經的道長并沒有給她回復的機會。
喬嗔剛啟唇欲解釋,對方的唇瓣便不講道理的貼了上來。
他的唇看上去很薄,漂亮得不可思議,然而吻上來時卻意外的柔軟。高挺而直的鼻梁在她筆尖上肆意摩挲著。
心跳到幾乎能震到耳畔,喬嗔渾身僵硬,意識一片空白的消化著眼前的場景。
模糊的視線,灼熱的呼吸仿佛從喉間一直蔓延到心臟,一陣陣的蕩開。
除了風聲,雨聲,只能聽見道長清淺的喘息聲,依舊如誦讀著經文那般清冽自持。
他掌心寬厚帶著常年握劍的薄繭,指骨修長,干凈又漂亮。
而平素翻閱著《道德經》與醫書的、那無暇的指,此刻卻偏執的緊扣禁錮在她五指間,叫她怎么也掙扎不開。
直至將小姑娘唇畔的血漬吻干凈,顧行微這才微微松開她,好整以暇的倚著墻借著窗外微弱的光欣賞她大口喘著氣不知所措的表情。
那雙映不見萬物的銀眸,隱隱勾著邪佞。
“還疼么?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