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銀發盡數綰進銀冠,余下的發披落在身后,清逸而出塵。
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亦遮不住他如筆墨精心描繪般精致出塵的容貌,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目好似含盡人間霜雪,冷得叫人不敢直視。
在顧行微來的那一刻,喬嗔的心跳就不爭氣的加快了。這次倒不是因為饞人家的美貌,而是有一種被抓包的緊張感。
令她意外的是,顧行微從始至終神色肅穆,并沒有望過來,而是走到自己的位置便安靜的佇立不動,宛若青竹。
喬嗔默默松了一口氣。相見不相識的場面可比修羅場要好太多了,她巴不得顧行微假裝不認識她,這樣她也就不用那么尷尬。
謝朝祈并不知道這師兄妹倆吵了架,雖然他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在神情懨懨的太子殿下踏入廣場的第一瞬間,他就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
“喬姑娘莫要害怕。”
再次安慰了喬嗔一句,謝朝祈這才抬步朝謝長寄走去。
謝長寄看見喬嗔時的目光不比洛南好多少,喬嗔盲猜是謝長寄以為她早就跑得遠遠的離開皇城了。
如今兩個人再次相見,卻已經不是當初那種能一起談笑風生的關系了。
“嗔嗔,下來。”
謝長寄皺著眉震聲開口,語氣還有些微的驚恐:“到我這里來,別站在上面。”
喬嗔:???
不僅是她懵了,謝朝祈也懵了。
“阿寄,正午的祭壇……”
“不需要其他人來開啟,我來便可以。”
謝長寄如是篤定的開口,望著喬嗔的眼神愈發復雜:“乖,不關你的事,過來。”
旁邊的蕭越輕嗤一聲,語氣淡淡的帶著嘲諷:“太子殿下恐怕沒有命拿起開祭壇。”
喬嗔這種估計都得折壽,更何況是一介凡人之軀的謝長寄。
他自己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但無論如何,即便是自己頂上,他也不想再看見喬嗔受任何傷。
喬嗔沉默的站在祭壇上,越來越近正午的陽光照得她有些迷茫,冬陽并不溫暖反而帶著森森的冷。
比這更冷的,是那位銀發道長毫無溫度的話:“太子殿下不必在意,開啟神臨祭壇是我兩儀一脈的責任。”
雖然早就料到顧行微說不出什么好話,但這一刻喬嗔還是有些失望。
在師兄心里,達成目的遠遠要比她重要吧。即便平時說著如何在意如何喜歡,到了這種情況他還是會舍棄她的安危呀。
喬嗔也不矯情,收斂了神色朝著祭壇之下行了一個正經禮儀,這才沉聲開口:“既然肅清君都已經這樣說了,還往太子殿下不要打擾。”
紫袍的少女看上去莊嚴而端正,一把刻著銀翎的細劍正穩穩的別在她腰間——她特意帶了銀羽出來,因為想找機會還給他,從此一干二凈。
喬嗔不知道原委,但暗中觀察的青娘子盯著銀羽看了好久,一雙豎瞳又震驚的瞪了起來。
上面的劍咒上次不是已經抵消掉了嗎,怎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