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寄怎么可能是顧行微的對手,他眼神尋問著喬嗔怎么回事,喬嗔咬咬牙,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就往前面踹了一腳。
“滾開!”
別的事情都能好商量,牽扯到報仇就不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保住鳳翎兒。
前世若不是她去給還是戰神的蕭越報信,白龍一族怎么可能至于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之前跟她關系最好時的師兄都沒機會改變她的想法,更何況,她現在跟顧行微還有隔閡。
顧行微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那一腳,卻始終沒有躲開。他蹙著眉,像是欲言又止的想傾吐什么秘密,然而還沒開口喉間下咽,又把話吞了回去。
“顧行微,你有什么毛病?!”
喬嗔就差炸毛了,好不容易逮住這種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然而顧行微只是淡淡開口:“你現在不能殺她。”
“放屁,這天底下就沒有我不能殺的人。”
喬嗔惱火的瞪著眼睛,字字句句似咬著后槽牙憋出來的一樣:“讓開,要么你今天跟她一起死,要么咱們從此以后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
這個詞委實是顧行微的死穴。
他薄唇抿著,喉間繃成一線,望著喬嗔的目光多是憐愛與難以言喻隱晦的復雜秘密:“現在不行。”
什么現在不行,難道他的意思是以后就可以嗎?但,錯過這次機會沒成功下手的話,她鐵定也得全世界追殺,哪里來的下次。
平時喬嗔惦念著情分,哪怕再怎么無法理解顧行微,也不至于自己太暴躁。
因為師兄一直在護著她。
但現在,她眼睜睜的看著顧行微身后的鳳翎兒得意的翹起唇,喬嗔幾乎氣紅了眼,就連開口說的話也開始不經斟酌。
“顧行微,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救了我把我養大,然后護著我寵著我,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做我就得一直喜歡著你跟著你,哪怕像是現在這種意見相背的情況,我也會遷就你?”
喬嗔冷笑幾聲,那雙清澈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轉換成了一片驚濤駭浪般的深藍,就連語氣與音色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可,這些不都是你欠吾的嗎?”
如果不是她當初一片護心鱗,顧行微早就死了千百年了,怎么可能會發生后面的一切。
若不是當初的君綾失去了護心鱗必須靜養,她怎么可能落魄到需要去皇宮借著龍脈養傷。
若不是父王千辛萬苦的為了補全她的護心鱗所以聽信了天庭的鬼話與圈套,白龍一族怎會覆滅得那樣凄慘。
不,他為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都虧欠了些什么。
即便是他對喬嗔再好,再如何,如今看來,除了喜歡,這也是必須的責任。
喬臉色實在與平時相反得厲害,陌生得讓謝長寄與顧行微同時怔住,而一直吃瓜圍觀的蕭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雖然他并想不起以前發生過什么,但是現在的喬嗔讓他感覺很眼熟,就像是曾經殺過的一個人。
“師……師父?”
謝長寄停住扇子,不可置信的往后踉蹌了一步,那雙瀲滟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了驚疑。
喬嗔并不應聲。
有風拂起她早已凌亂的長發,火光照亮她精致的半張側臉,而那塊緋紅的、眼周圍的傷疤,正在逐漸消退,直至完全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