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莜看了一眼，然后同顧父開口：“爹，你那里可有閑置的衣裳？若有，不如拿一身來給老人家，讓他能洗個舒服澡理理自己。”
瞧瞧那胡子拉茬和一頭亂發，都要起膏了。
顧父一聽立馬點頭：“有有有，我這就去拿。”
雖然老人家比他年長，不過兩人身板差不多，他的衣裳老人家應該能穿上。
老人聽了顧清莜的話：“真要洗澡呀，不洗行不行？”
他覺得自己如今挺好的呀，皮糙肉厚，身上的油脂油垢還能保暖，都省了買厚裳的擔憂。
“不想洗呀？”顧清莜微微一笑：“那你還想吃肉包子嗎？”
她沒有言明什么意思，不過話中之意已經很是明顯了。
老人想想自己如今咕嚕直叫的肚子，終究是咬牙點了點頭：“我洗！”
不就是洗個澡嗎，他能做到！
為了肉包子，他忍心！
他方才瞧了，灶房屋檐上頭掛著的臘肉肥中帶瘦，若是能用它來做肉包子，保管噴香好吃！
顧清莜看著老人家一副“視洗澡如歸”的神色，忍不住笑出聲來：“老人家，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呢。”
“我今年六十有一，比你父親大上那么點年紀。姓葛名凡，你叫我一聲凡伯就好。”老人不在意的說了一個名諱，并未多提及自己的身世。
那些過往不過是浮云一場，不值當多說什么。
顧清莜聞言點了點頭，讓溫母他們招待著凡伯，便去了灶房忙碌。
等到一刻鐘后，灶房熱水燒好，顧清莜便喚來王二幫凡伯提了好幾桶水倒進浴房浴桶里，又讓他叫來凡伯進了浴房沐浴。
凡伯這個澡，足足換了四次干凈水才堪堪洗凈，可把提水的王二累得不輕。
等凡伯洗完澡出來，他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滄桑干凈的眉眼，被歲月侵蝕的儀容，以及沉穩的氣勢，沒有耍性子時舉手投足間都是文人模樣，跟先前的叫花子模樣比起來，仿佛是哪家私塾出來的教書先生。
溫母等人看得都呆了，要說這會的凡伯是個神醫，他們倒是信了有八成。
方才那副邋遢樣子，只能說……人不可貌相吧。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顧清莜特意為凡伯做的干菜臘肉包子便熱騰騰的出鍋了。
即使坐在堂屋烤著炭火，溫母他們也能聞得到灶房傳來的陣陣香氣，凡伯更是肚子直打鼓，迫不及待的便出了堂屋直奔灶房。
因為接近晚飯，顧清莜便直接連其他人的份也做了，今晚大家都吃肉包子。
不過也還有白糖包子和酸菜包子，加起來共有三種口味，供大家隨便吃。
大家到了堂屋一一入座，吃起包子來。
凡伯最愛的是肉食，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便吃了三個大肉包子，看得大家都呆了。
溫母知曉他是餓壞了，連忙叮囑：“凡老哥你吃慢些，別燙著了。”
新鮮出鍋的包子芯子最是燙人，凡老哥這急吼吼的塞了三個肉包子，她都替他燙得慌。
凡伯邊說邊不甚在意的應下：“不妨事不妨事，燙不著我，不用擔心。”
嚶嚶嚶，這肉包子真是太好了吃，他以前吃過的簡直跟這沒法比。
不行不行，就沖小丫頭這手藝，他都想賴在這兒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