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實在沒法調節,他也不想寫這種,后來寫著寫著也就習慣了。
沈蔓竹找了個話題,因為這樣的顧爸很難想象他是承受著怎么樣的壓力寫下來的:“那個時候到底是怎么樣的?”
“其實之前是送過去醫院一次的,還是拖了一些關系才送去的,只是那些治療方法太過暴力,沒過幾天我去看她的時候,她非要讓我帶她走,抓著不讓我離開,無意間我看到她的胳膊上都是針眼,仔細檢查后發現她身上也是一塊青一塊紫的,當時我就很憤怒,問清楚了治療的過來就無法忍耐了,當即就讓他們的上級處罰了那些人,結果就是醫院不接收我們了,我又心疼她,所以就把她接了回來,后來再犯病的時候,送去別的醫院就沒呆久的,每次都是用不了幾天就得把人給接回來了,慢慢的在醫院呆的時間就越來越短,這些年也就偶爾吃點藥,也沒有治好,現在看著還更重了,現在想想確實也怪我,那個時候如果我要狠下心的話,或者還能好一些吧!?”這是顧爸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這個。
就連自己的父母和兒子,他也沒有提及過。
這次說出來,也是因為這個準兒媳婦是大夫的原因。
本來他就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里的,可是這次兒媳婦大老遠的過來,讓他把話都說了出來。
說出來之后輕松了一點,也就是僅有的一點輕松,因為根源還沒有解決。
沈蔓竹沉默了一會兒道:“顧叔,我還是建議送阿姨去醫院,我看您把房間里的邊邊角角都用布包起來了,想來是怕阿姨自己一個人傷到自己,可是在包餃子的時候我還是看到阿姨的胳膊上有青的地方,所以醫院是最好的治療地方……”
沈蔓竹對于精神科了解的并不是太多,可是她卻清楚,病情再這樣持續下去,只會對病人造成更壞的影響。
沈蔓竹和顧爸商量,意思就是想要送顧媽去醫治。
顧爸卻是不同意。
“我不放心那些醫院,而且沒有效果!”
“顧叔說句不好聽的話,沒有效果的話,您就不會仍然堅持每半個月帶著阿姨去醫院做復檢了是不是?”
顧爸沉默了。
他嘴上說的是沒效果,實際上卻又在堅持著。
這么多年,他的工資和獎金大部分都花在買藥上了。
尤其在顧明澤長大之后,他的錢更是很少往外走。
二老都有退休工資,兒子也有工資,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給二老一些零花,可以說很少花他的錢。
現在想去看病,他也能拿出來,只不過能堅持多久他也不清楚。
“顧叔,阿姨清醒的時候你們可以商量商量,這事兒宜早不宜晚,阿澤很難受,以前的事情他其實早就知道,只不過一個人承擔著,我們定親之后才和我說的,他也希望阿姨能早點好起來,有什么需要幫忙添補的,您就說話,畢竟是一家人,以后日子還長著呢!您說是不是?”沈蔓竹說的很真誠。
她對于錢看的很清楚,這個時候是有了就花,一點也不存。
現在名下已經在二哥的幫襯下,在魔都買了三棟宅子,雖然另外那兩個地方就連沈玉河也不看好,可是沈蔓竹卻清楚,別看現在沒人要,用不了幾年,那里就是寸土寸金。
地皮都是自己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沒錢。
更何況現在她的工資加上顧明澤的工資,一個月拿到手的真的不少。
以后,只會更多。
給顧媽看病,這些錢完全足夠。
顧爸:“我會再和她商量商量的,這事你別多說!”畢竟是兒媳婦,而且還沒有結婚,說多說少的都不太好。
沈蔓竹自然點頭。
也就是這次確實是碰到了,而且顧媽這樣的情況已經是有些嚴重了,再不去看的話,以后變成什么樣還真是難說。
顧爸起身去廚房要看看。
這時,顧媽已經端著餃子往外走了。
“面條來了!”
“我也來幫忙!”沈蔓竹急忙起身去幫忙端。
端出來的確實是面條。
沈蔓竹看著放在桌上的三大碗面條,還有一大碗的炸醬,有些茫然的看著那兩碗餃子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倒不是她想吃,而是不解。
待餃子放好,顧媽又把上午買來的水果擺在盤子里也一起放上了矮桌上。
顧爸朝著沈蔓竹招招手:“過來給你過世的婆婆端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