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源覺得這個老頭忒不識抬舉,看這周遭的人都不說話了,怎么他還來勁兒了?
想到這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朝老頭兒直直的丟了過去。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本老爺究竟是何人,膽敢再廢話,按你個擾亂公務罪!”
老者冷眼看他將令牌丟過來,卻沒有自甘墮落的去撿,亦或者去捧,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它滾落在地。
場面因著令牌的掉落,瞬間尷尬到了極點,周遭除了人的呼吸聲,竟再無一聲雜音。
這樣的窘迫的場面,邱源平生還是第一次見,無名的火氣頃刻間填滿整個胸腔,看向老者的眼神,閃爍著明顯的殺意。
老者不疾不徐的捋著胡須,垂眸掃了眼尷尬的躺在地上的令牌,上面清晰可見的‘大理寺’字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目的光芒,讓周遭懂得這枚令牌價值的人為之色別,偏偏就只有他一人,還能保持面不改色。
“朝廷給這位官老爺的職權,原來就是在這樣的場合發揮作用的?一個尚且不懂得尊重人的人,真不明白,如何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既然你連最起碼的規矩禮儀都不懂,我們又何必給你這樣的人行方便?邱大人想要開棺驗尸,就請帶齊手續到武老的墓地尋我們吧!”
話落,便雙手負背,漠然的招呼送葬的隊伍:“起!”
不知是不是老者的氣場蓋過了邱源的氣場,現場的老百姓們,竟然無人再看邱源一眼,在老者的吩咐下,齊齊的吶喊,抬起了沉重的棺木,大踏步的,理直氣壯的朝前走。
邱源被他們如此忽視,甚至他的令牌若是沒有旁邊人機靈的撿起來,只怕這會子就會被這隊伍給踩踏,如此侮辱性的舉動,他怎能不氣?
可是剛剛那個老頭兒的話,卻讓他陷入另外一個迷霧之中,按理說依他三品大員的身份,普通的老百姓是絕對不敢這么跟他講話的,即便此人有多么的高風亮節,在對峙的狀態下,也不能這般不留余地,而且,他在未曾看過令牌的情況下,直接稱呼他為邱大人,那是不是可以解釋為,這位老者的來歷,本身而言就是不俗的?
所以,當看到送葬的隊伍就這么從他面前走過去時,邱源的手下立即要上前阻攔,不想,卻被醒過神兒的邱源攔住了。
“沒聽到人家的話嗎?趕緊去置辦公文,咱們就算要開棺,也要走的光明正大,免得被有心人拿出來說事,本官就在這里等著,你們速去辦!”
邱源的手下一聽此話,也是愣住了,剛看他們家老爺不阻攔,還以為想通了,哪里想到他是忌憚人家剛剛的話,當即一陣無語,也開始好奇被邱源追殺的那個人,究竟什么身份,以至于能讓他親自前往抓捕,甚至還不惜神經到要去開人家棺材的地步。
送葬的隊伍順利的出了城,一路顛簸的到達了武家的墓地,墓坑早就已經挖好,棺木經過儀式之后置放于坑底,就在要掩埋土的時候,那位老者抬手阻止了。
“武慶啊,剛剛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不若,咱們再等他們一會兒,趕在吉時前下葬可好?”
武慶也知對方這么做是好意,便抱著靈位沉重的點了點頭。
“謝謝文伯伯,一切就聽您的,為了我爹和我,讓您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