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陸文孝的這一番語速并不快,聲音也不算擲地有聲,反而因為說了太多的話導致他劇烈咳嗽了幾聲,但是卻讓一旁的陳子佑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
“陸先生所言有理,只是這些士卒當著城中眾多百姓的面行兇,若是本王今日不嚴懲他們,今后便徹底失去收復巴國百姓民心的機會了,”
“此后所到之處,那些巴國百姓也只會認為我軍與那屠楚國三縣的巴國大軍一般是一支殘暴之師。”
陳子佑仍然顯得有些猶豫,盡管陸文孝說的話有些道理,但他還是認為必須要嚴懲這些觸犯軍規之人。
“殿下,重要的不是那些巴國百姓聽到些什么,而是我軍究竟做了什么,倘若殿下今后給予那些巴國百姓足夠的好處,讓他們心悅誠服,那今日這種與他們自身無關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在軍中,光憑著軍規軍令的約束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要讓軍中士卒切身實地的意識到善待巴國百姓的好處。”
陸文孝給陳子佑講清楚了道理,他認為人都是有健忘性的,普通百姓也都只關心與自身息息相關的事情。
只要陳子佑以后能夠善待那些百姓,那么今日所死的這么一兩個籍籍無名的男女,很快便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陳子佑心中微微有些動搖。
他其實內心也不想真的處死黃陀,但是迫于軍規他必須要做出這幅態度,只是如今陸文孝的話也讓他覺得很有道理。
“殿下,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黃將軍乃是草寇出身,對于這些規矩禮法本就不那么重視。”
“如今殿下如此態度,想來黃將軍已經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想來今后不敢再縱容包庇部下了,還請殿下給黃將軍一個悔過的機會。”
見到陳子佑有些動搖,一旁的徐寇趕緊趁熱打鐵道,一邊說著還給下面的黃陀使了個眼色。
黃陀會意,連忙跪拜在地高呼道:“末將知錯,懇請殿下給末將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請殿下網開一面!”
一旁其余眾將也紛紛為黃陀求情。
陳子佑見狀沉默許久,最終嘆了口氣,旋即將目光投向黃陀:“既然軍中諸將都為你求情,那本王便饒你一回,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從今日起革去黃陀天佑營統領以及裨將軍之職,貶為軍中馬弓手。”
說完之后,陳子佑又將看向一旁那些黃陀的親兵,淡淡地開口道:“至于爾等鑄下如此大錯,按照軍令來說當斬無赦,但如今大戰將至,本王便姑且留爾等一命,待到功成之后回到楚國后再論此事。”
“今日之事便如此吧,本王乏了,諸位都退下吧...”
說完后,只見陳子佑往椅子的靠背上一躺,好似累了一般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嗯...徐先生與陸先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