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富,永富不好了,你舅帶著人又去找李老栓的麻煩了。”
曾云風一聽就知道不好。
涌泉村緊緊挨著苦水村,就隔著一道山梁,可是也要繞十幾里路。
“李老栓,你給我出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待,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是不是以為有安支書給你兜著,我在白天就不敢打你了是不是。”舅舅指著蹲在地上像一個鵪鶉的李老栓罵道。
“不就是錢嗎,退錢給你不就行了嗎?”李老栓嘴硬。
“退錢?結親隊的錢,彩禮的錢唄,擺酒席的錢,你哪有錢賠,還有安家的臉面,我祖上也是世代武將,連西夏人和東洋人都沒有怕過,曾經打的他們抱頭鼠竄,最怕就是丟了先人的臉,我今天還不要錢了,只要人!”
一位女子走到了舅舅的身后,噗通一聲跪在了李老栓的面前“噠,額嫁!”
事情本來是按照曾云風的以為要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但是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那個叫水花的倔強地女孩子就來到了苦水村,沒有紅蓋頭,沒有吉服,就這樣在第二天來到了曾云風的家里,兩人四目相對,而曾云風拄著拐杖。
“如果你不想,沒人可以勉強你!”曾云風盯著她的眼睛道,他最不喜歡勉強女人。
女人扭捏的低下頭“我愿意!”
一個臉上有這兩朵小小高原紅的女子,個子不高,但是長得很秀氣,曾云風在自己的鏡子里見過自己的長相,妥妥一個普通人,那個鏡子只有一半兒,還有一半兒碎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對于曾云風來說,他是最能夠隨遇而安了,對于一個媳婦兒,有些事情需要時間的磨合,曾云風是不想再等了,上輩子他就打了光棍,他不想這輩子又打光棍。
先弄個媳婦兒再說,這個媳婦兒真正心里樂不樂意,那也是以后的事兒,曾云風對于自己的魅力挺自信,以后究竟是誰粘著就難說了。
第二天滿面紅光的曾云風從土房子里拄拐走了出來,吃完早飯,他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別地,而是準備挖水窖,這個是曾云風欠她的。
舅舅送彩禮的事就說了家里有兩個水窖,可是事實情況是他家里別說水窖,除了當初他挖的坑啥都沒有,這件事被水花一提臊的曾云風臉上通紅。
連驢和羊都是舅舅花錢湊的,曾云風是娶個媳婦兒,可卻是欠了一屁股債。
而另一面吃完早飯的水花依靠在門上,看著這個揮著鋤頭和鐵鍬的瘸腿男人有些觸動,她對這個家的最開始的預計都是失望的,這里是什么都沒有,但是她還是決定留下來,只是因為這個男人昨天晚上的承諾。
一下一下的鋤頭和鐵鍬挖進土里的感覺,讓曾云風再次回想到自己曾經種地的日子,當年自己在遼東的那件時間段曾經種過上百畝的土地,雖然是一家人一起種。
其實在這里娶一個媳婦兒,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挺好。
這是中原,沒想到的是底下的土層底下都是石子,石頭層,雖然都是一些碎石頭,但是往下挖也不簡單呢,這個工程的工期要往后推一推了,本來他以為可能最多只要一個禮拜就能搞定的工程,現在有可能要半個月。
一個禮拜的時間,水花漸漸歸心,女人是要哄的。
曾云風已經在這里待了接近一個月,早上洋芋,中午洋芋,晚上洋芋,頓頓洋芋,雖然土豆這個玩意可菜可飯,但是頓頓吃誰也受不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兩個人一起相擁在一起,曾云風摟著懷里的水花說道:“媳婦兒咱們吊莊搬走吧。”
“你想通了!”
曾云風其實早就想通啦,早搬走,晚搬走,總有一天要搬走,這個地方現在已經資源枯竭,現在要讓這片土地重新休養生息。
再說人也不能天天吃土豆兒啊,曾云風那么叼的嘴,這土豆兒頓頓吃,他真的吃不來,而且為了節約糧食,做土豆兒從來也不削皮,所以土豆的澀味兒很濃很重。
風吹沙子跑,地上不長草,這是玉泉營最經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