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秋看著田七專心致志,絲毫沒有因為綠奴衣不蔽體而分心,反而是全力以赴的在放手施為,全力救治的模樣,她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神色嚴肅的梨玄機。
剛要開口,卻是被阿梨制止,梨子秋卻是愣了一下,搖頭失笑,轉身走出門外,阿梨看了一眼田七,也緩緩的退出了房門。
西苑還是和過去一樣,種著兩顆山楂樹,怪不得田七要在七玄居門口種兩株山楂樹。阿梨看著眼前的舊景,心緒有些波動。
而梨子秋先開的口:“七年前,我說你不要去摻合明王宮的事情,現在這樣子,可是后悔了?”
許久阿梨才說道:“不后悔。”雖然只有三個字,卻是封死了接下來的話題。阿梨轉身看向了梨子秋,神色意味難明:“為什么要這么做?”等這話出口,阿梨又自嘲的笑了笑:“你一向喜歡這樣做,我所珍視的,你都盡數破壞,我所喜歡的,你都想法設法讓摧毀。我真不知道,為什么偏偏是我來當這個少宮主。一開始是綠珠,不好嗎?”
梨子秋笑了笑,她絲毫不在意阿梨此刻波動的情緒,而是別有深意的開口說道:“是你自己選的,不是嗎?”
“那么田七呢?你什么意思?”阿梨不是那種不敢說不滿的人,即便是梨子秋,她也敢直接怪罪。
梨子秋又笑了:“先前想要成全你,但是沒想到事情已經開始復雜了,停不下來了。有些事情終究需要一個結果。”
“可是我不記得了。”阿梨有些心累,她是真不記得了。
梨子秋突然冷喝道:“不記得了不代表沒有做過,江湖就是這樣。”
“是嗎?”阿梨看著梨子秋生氣,自己心情卻是格外的好。
“小綠我帶在身邊,你想知道什么,我來告訴你。”阿梨如此說道,然后就在等著梨子秋開口。
梨子秋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愛上一個你看不透的男人,當他不愛你的時候,你就會像是我現在這樣,我還有瓊花宮,到時候,你有什么?”
阿梨知道這又是梨子秋在混淆視聽了,阿梨看錯了很多事情,唯獨看一件事情比較清晰,梨子秋絕非兒女情長之人。
她可以裝作很看重很喜愛阿梨的樣子,為了她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也能夠就像是現在這樣,陌生的好像是好不相干之人。她可以放蕩不羈,也能好像貞潔烈女,她喜怒無常,秉性乖張。阿梨跟在梨子秋身邊,小時候一直叫娘,但是后來卻只準叫師傅,而阿梨也懷疑,自己根本不是梨子秋的親生女兒。
突然下起了一陣春雨,正午的時候才放晴。
而此時的田七也走出了里間,阿梨上前替田七擦了擦汗,然后就想進去看看小綠,但是卻被田七制止了:“服下了雪蓮需要靜養,本就是虧空至極的身體,一通虛補之下,就算不用斷腸散也沒幾年活頭。”
飯桌之上有三人,梨子秋仿若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般,而是全程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田七。
田七稍稍吃了兩口飯菜,放下筷子轉頭問道:“其實我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你一身的宗師修為,明顯不如我內外兼修,但是卻能讓我產生一種危險之極感覺,莫非這瓊花宮里有大宗師之上的存在?”
梨子秋卻是微微一笑:“瓊花宮家大業大,我一個弱女子,沒一點特殊手段,如何守得住這上上下下幾百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