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梅清玄趕著小碎步跑到了田七身邊,看了看桌子上的棋盤,又看了看田七詢問的眼神。梅清玄糾結著小臉嘆了一口氣。
“師兄,瘋了。”
話一出口,田七跟阿梨就忍俊不禁了,能讓清玄這么說,看來唐寧估計還在擔憂著代表唐門出席道魔之爭的事情。
梅清玄看師傅不相信自己,用手指了指腦袋,又認真的說道:“有病,這里。”
這一下,阿梨都快笑岔氣了,田七也想知道剛才唐寧到底說了什么把清玄給惡心壞了。
若是可以的話,一般情況下梅清玄還是更愿意和田七阿梨待在一起,也不會無聊,師傅師娘也比較寵愛自己,梅清玄感覺自己最大的幸運就是拜了田七為師。幾乎每一天都過的比往常開心了許多。也沒有人再叫自己傻子了。
六月天,這天氣就跟狗哥的臉一樣,上一秒晴空萬里笑嘻嘻,下一秒烏云密布媽賣批。
落雨的大河之上,腥氣和濕氣都有些重,就算是寶樓船上點著香爐也驅不散這股子無孔不入的討人厭的味道。
梅清玄正端坐在阿梨的對面的手支撐著腦袋冥思苦想之中,難得跟師娘下一盤棋,梅清玄很認真,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清玄的棋力倒是比田七深厚不少。
田七忽然轉頭,虛看向了一旁還開著的窗口處,清玄清脆的落子聲,似乎遮蓋住了這船外急雨落水之音。
在與寶樓船相隔了大概數里的筆直的河面上,扁平簡陋的小舟前,有一道佝僂的身影手里握著釣竿,身旁放著魚簍,仿若泛江垂釣的高杰雅士做派,任憑無論是誰,也能一眼察覺到來者的不凡之處。
那扁平小舟并無艄公行船,船卻逆流而上,小船從河面上破開一道白浪,從遠處疾馳而來,向著寶樓船急速的靠近。
本來就急促的雨點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平靜的氣息,一場急雨之中,突然生出了幾分肅殺的瀟瀟劍意。
就像如同先前剛起雨的腥氣一般,這劍意也是籠罩著田七,似乎就是要讓田七無處可逃。
“清玄,取劍。”田七平靜的說了一聲,梅清玄丟掉了手里的黑棋,嚴肅的點了點頭。
噠噠噠的腳步聲又從頂樓響起跑去了四樓,只是片刻之后,清玄抱著寶劍又出現在了田七面前。
“師傅,小心。”清玄把劍交給田七的時候,還不忘關切了一聲。
田七摸了摸清玄的小腦袋,扭頭看著還算是比較鎮靜的阿梨說道:“娘子,我與柳三先生誰的劍道要強一些?”
阿梨突然展顏一笑,握拳捶了捶田七的胸口,欲說還休的看了田七一眼:“君勝其遠矣。”
田七的嘴角也越咧越開,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提劍轉身,身如鴻雁一般縱身而起,直直的站立在了寶樓船的船尾欄桿之上。
遠處的小舟之上,那垂釣的老者卻是突然睜開了雙眼,渾身上下有滔天劍意噴涌勃發而出。
巴山劍派!大宗師,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