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聲音不小,也沒想瞞住這食肆中的其他人的耳目。
張洋幾乎是瞬間就知道田七問的話是什么意思,門外的巨鯨幫眾人煞氣騰騰的模樣,顯然他今天要是說不出來點不一樣的,事情是沒辦法糊弄過去了。
“大約一個月前,我出海打漁,在月浮島附近,看到了巨鯨幫海樓船順著海浪漂回來的殘骸。”張洋試探著看了田七一眼,田七沒有停下倒酒的動作。
張洋一咬牙,湊身往前探去,像是要說什么悄悄話。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巨鯨幫的海樓船,是被白蓮教的人給搶了。”
張洋話一出口,右掌灌注著滿滿的內力,掌藏毒針,朝著田七左耳耳后灌來。
田七重重的放下酒杯,強大的罡氣阻隔住了張洋的絕殺一擊,張洋的雙眸之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驚恐的看著田七,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僅僅是在一個呼吸之間,張洋就已經毒發身亡。田七皺眉,轉頭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老愚頭。
七八十的年紀,精神頭還足,但是明顯膽子又點不夠用了。
“白蓮教都是你這般教眾?巨鯨幫的海樓船,是你白蓮教的人動的手么?”
田七食指伸出,點了一些酒水,水珠卻是凝而不散,浮現在指尖。
老愚頭背靠在柜臺邊上,眼神之中卻是有陰郁的光芒劃過。
田七沒有再說話,這老愚頭看著也不像是要開口回答的樣子。
指尖的酒水慢慢的凝固成為一枚小小的冰片,若是有眼神好使的,定然能感受到其中蘊藏著不下七種真氣相互交織。
彈指間,冰片被打入到老愚頭的心口,這門行功手法還是阿梨教給田七的。
還有一個田七都覺得頗為不錯的名字,生死符。
老愚頭急忙去摸自己的心口,但是翻來覆去卻是沒有半點傷口存在,而那慌亂間被拉開的領口,露出了與其外表不相符合的一種光滑細致的皮膚,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七八十歲老者該有的模樣。
食肆之中的食客都有些坐不住了,而老愚頭的臉上開始有豆大的汗珠開始低落。
一聲聲的白蓮教義急促被念誦著,而越是抵抗,老愚頭身上那種駁雜的真氣越是死死的交織在一起。
而一些食客已經開始慌亂的捂上耳朵,仿佛怕是聽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般。
巨鯨幫的海州舵主陳識自然是聽到了里面的動靜,當白蓮教義想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更加不好辦了。
老愚頭用行動證明了這事情與白蓮教的關系,烈酒澆身,已經難以忍受那股由內而外奇癢無比的慘痛折磨的老愚頭,那起身旁的油燈一把火點燃了自己。
“山河奄有無生地,日月重開極樂天,弟子愚妄,參見無生老母!”
一瞬間,老愚頭像是忘記了被烈焰焚燒的痛苦以及被生死符折磨的那種絕望。
眼神之中仿佛是看到了那一片安靜祥和的真空家鄉,一聲不吭,盤坐于柜臺之前,直至被焚燒干凈。
田七起身,身影消失在食肆之中,而門外的陳識等了半天,直到哪股燒焦的皮肉味穿出,才匆忙掀開門簾進入其中。
滿屋子都是壓抑著的喘氣聲,這些海夫哪里見過這般瘋狂的事情?
可是這般瘋狂的舉動,就是他們日夜相處的人,活生生的在他們眼前作出的舉動。
陳識轉身出了食肆,厲聲吩咐下去:“上報,白蓮教在連山港出現,疑似于大翼號失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