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玄武院,林蔭小道。
一伙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聚在一塊,嬉戲怒罵,有說有笑。
周遭路過之人不少,但沒人敢靠近這邊,見了他們的人都是繞著走。
這時,有一個長得高高大大的家伙,打著哈欠走入了他們的視野。
“看什么看?”
那伙人中有一人臉上帶疤,猶如蜈蚣一樣爬滿了半張臉,他冷冷地喝斥迎面走過的高個子。
身邊,一位身材矮小的胖子,用挑釁的眼光打量眼前人,“阿飛哥,這小子沒見過,八成是新來的。”
他口中的阿飛哥,便是那位臉上有疤的少年。
那個高個子則是趙狂一,他今天起了個大早,就是想早點去集訓。
沒想到半路上遇到這檔子事。
“你盯著我看什么?我臉上的東西好看嗎?”
阿飛帶人將趙狂一攔下來,冷聲問道。
趙狂一搖頭,“我……我沒有。”
阿飛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沒有什么沒有,是不是看不起我?”
趙狂一個頭比較高大,阿飛揪住他的時候要仰起脖子,這一瞬間讓阿飛很惱怒。
“你長這么高有鳥用?”
阿飛用手掌重重地拍打趙狂一的左臉,連拍數下之后忽然一拳揮出。
“唔!”
趙狂一痛苦地捂住肚子,身體如蝦米般躬起。
他一邊倒退,一邊道:“別打我,別打我……”
“你說不打就不打,你算老幾?”
阿飛猛地一腳踹過去,趙狂一狠摔倒地,前者仍不罷休,吩咐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跪地求饒為止!”
一群人齊齊出手,拳打腳踢,一個比一個狠。
趙狂一沒敢還手,縮著身子抱著頭,保護重要部位不受傷。
片刻后,一抹鮮紅濺出,眾人堪堪停手。
“真是孬種一個,你叫什么?”
阿飛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鼻青臉腫的傻大個。
趙狂一沒敢看他,低聲道:“趙狂一。”
阿飛笑了,“趙狂一?名字挺狂嘛,可惜是個孬種,白長這么高大,生下來挨打的?”
趙狂一暗暗捏拳,并未反駁。
“怎么,還想打我?”
阿飛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嘲笑道:“有本事動手啊,你敢動我一下,我立馬廢了你。”
“阿飛哥,人越來越多了,要是把老師招來就糟了。”矮胖少年湊上來小聲提醒道。
阿飛瞅了兩眼周圍,朝趙狂一問道:“你是蘭庭軒的,還是聽潮閣的?”
今年玄武院新生一共分出兩個學堂,都位于玄武樓一樓,一間喚作蘭庭軒,一間喚作聽潮閣。
“蘭庭軒。”趙狂一如實道。
阿飛蹲下來,盯著他道:“看你小子還算識趣,給你指條明路,散學以后到后山鳳凰巖來找我,不想挨揍的話,老老實實帶上錢來。”
“走了。”阿飛隨手打了個響指,領著一伙人囂張離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趙狂一擦干嘴角溢出的血跡,默默地轉身離開。
蘭庭軒。
當葉無悔趕到學堂,時間上已經接近日上三竿。
出乎意料,今天冷面女老師似乎心情尚可,竟然沒有懲罰他遲到。
“朱老師為人還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候嚴厲了點。”
葉無悔回到座位后,隨口夸贊一句。
接著,他后知后覺的發現,有個家伙居然比他來得還晚。
他不由笑道:“阿一,姑姑那家伙還沒來嗎?”
姑姑是祝孤生的外號,是蘭庭軒的姑娘們給取的。
自從第一個小姑娘這么叫以后,這個外號就猶如山洪傾瀉,一發而不可收拾。
“沒有,我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