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服裝廠,拿到那一千五百萬人民幣,還愁沒錢給服裝廠發工資么!”朱士聰說。
“朱總,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顧及一下地委,劉通副專員才剛來過,又是送牌子,又是夸獎李衛東的。這劉副專員前腳剛走,咱們后腳就把李衛東的廠長給擼掉了,恐怕不太好吧?地委的領導們會不會覺得,咱們公司不尊重他們?”于正誠接著說道。
“劉副專員給的‘先進出口創匯集體’的牌子,是給整個服裝廠的,又不是給他李衛東個人的。劉副專員夸獎李衛東,也是因為服裝廠能出口創匯。咱們把服裝廠收回來,只要是不影響服裝廠的出口創匯,地委也沒有什么損失,應該不會有意見的。”
朱士聰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況且現在國家不是要求放權給企業,要求政府部門盡量不要介入國有企業的經營,服裝廠是我們運輸公司的三產,選擇哪種經營模式,是我們運輸公司的自由,地委是不應該過多干涉的。”
“話雖這么說,可現在服裝廠承擔的畢竟是出口創匯的生產任務,而且又是在廣交會上簽的訂單,聽說都驚動了外經貿部,這要是因為收回服裝廠,而導致訂單完不成,那可是會損失一大筆的外匯,到時候就怕部委會追責的。”于正誠開口說道。
朱士聰早已經看出來了,于正誠前怕狼后怕虎的找各種理由,就是怕承擔責任。
只聽朱士聰開口說道:“服裝廠的情況,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他們這次出口創匯的產品,是一種用亞麻材料編織的坐墊,生產工藝并不復雜,主要還是靠服裝廠的工人手工編織,所以即便服裝廠沒有李衛東的話,只要工人們還在,就不會影響服裝廠的正常生產,也不會耽誤出口創匯任務。”
于正誠沉默不語,仿佛是在想還有什么借口。
朱士聰則接著說道:“各位想一想,李衛東承包服裝廠,每年只給公司繳納兩萬塊錢的合同,四百多萬美金的收入,他只交兩萬人民幣,剩下的都要落入他李衛東私人腰包里,天底下怎么能有這種好事!
這四百萬美金,本來就是我們服裝廠創造的價值,理應屬于我們運輸公司。把服裝廠收回來,那四百萬美金,我們全公司的職工,包括在座的你我,都有一份,可若是不收回來,我們就只有兩萬人民幣,這筆賬,各位應該都能算清楚吧?”
在座的眾人雖然沒有人表態,但想想那么多錢都落入到李衛東的口袋中,的確覺得心有不甘。
若是把服裝廠收回來,四百萬美金的收入歸運輸公司所有,那么再做的領導,多少都能撈到一些好處,公司有錢了,大家吃吃喝喝的報銷要方便了許多,換輛好點的專車也沒有問題。
“我覺得朱總說的有道理,服裝廠必須得收回,這四百萬美金的收入,是我們集體的,也不應該落入到私人的手中。”一個想換新車的領導開口說道。
旁邊另一人也開口說道:“只要不會耽誤出口創匯的生產任務,我也認為可以把服裝廠收回來。”
“雖然這么做,對李衛東同志有一點不公平,但為了集體,為了我們整個運輸公司,犧牲一下個人利益,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嘛。大不了給他一些適當的補償,比如破格提拔他為公司的中層干部。”
“說的也是,得給李衛東一些補償。”朱士聰點了點頭,隨后開口說道:“工會那邊不是缺一個處長么,可以讓李衛東去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