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被褥下面的凹洞里拿出一大包東西,將遮掩的布料一層又一層打開之后,男人才察覺到里面的東西與自己下午看到的不一樣了。
“唉?怎么變成了大黃?”
呈現在男人眼前的不是新做好的模型,而是那只總是趴在廚房地板上的大黃狗,它身體下半部分幾乎和地墊黏連在了一起。
男人正準備猜測是誰把大黃移到這個地方來的,房間里就多出了一個他熟悉的女人身影,就是居住者緒言。
緒言的出現讓男人大吃一驚,她好像剛才一直躲在什么地方,現在才突然之間出來嚇唬人一樣。可是這個房間里家具布置一目了然,連個窗簾也沒有,根本就無法躲藏。
不待男人詢問,緒言開口說:“喂!你在我房間里干什么?”
男人被她問得一愣,隨即說:“是婆婆讓我來的,她說你到那邊去了,我可以來這里借用你的東西偽裝。”
“是嗎,那我去問問婆婆!”緒言顯出很生氣的樣子,就要朝門外走。但是下一秒被男人攔住了。
男人的臉上顯出些微尷尬的神色,說:“婆婆大概已經過去了,你找不到她的!”
“我不管,你一個大男人自己跑到我房間里來干什么?”緒言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她根本就不愿意聽男人說話,繞過他的身體還是向房門口走去。
這一回男人也有些火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而且你……”
突然之間,男人的話語停頓在虛空中,他發現緒言的后腦勺上面有什么不對勁,那里黏黏的濕濕的,還有一些男人熟悉的東西滑到了領口下面。
“你……不是緒言?”男人脫口而出。
同時眼前的女人也意識到自己穿幫了,她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腦勺說:“哎呀!真不耐用,居然這么快就讓你看出來了。”
女人回過頭來,看著眼前呆愣的男人,她突然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知道緒言為什么只出現在這里,卻從來沒有去過那里的飛鳥草嗎?”
“……為什么?”男人的語氣中開始透露出膽怯。
女人慢慢向男人走過去,依舊用一種輕蔑的口氣說:“因為緒言根本就不存在,而我是這個家的主導者!”
兩個人身影逐漸交疊在一起,看不清他們的動作,片刻之后,虛空中傳來一聲慘叫和窗戶玻璃被打碎的聲音。
又過了很久,房間里重新傳出動靜,那是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非常刺耳,但聽上去又與傍晚時分莫海右聽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這個聲音要比之前的緩慢連貫一些,給人的感覺非常拖沓,不知道是因為鞋子太大,還是穿高跟鞋的人不太適應才造成的,反正不管怎么樣,此刻這個穿著高跟鞋的人正在朝房門口移動。
時間已經快要接近午夜時分了,可是‘被壓制的斯芬克斯’的謎題派對卻好像一直沒有開始一樣,所有人都在這棟屋子里各自行動著,而另一端,就在他們所看不見的另一個飛鳥草旅館里面,謝云蒙和其他住客們正在黑暗中摸索著能夠看見光亮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