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所有的光源,全靠這扇窗戶,淡淡的晨光只越過半張床鋪,其它地方都還處在黑暗之中。寧鑰挺喜歡這樣的感覺,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和小步一樣喜歡躲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就像藏起頭顱的鴕鳥一樣。
他們兩個可不需要什么向導,惲夜遙從幽靜玫瑰主題公園建成的第一天起,就已經來逛過了,因此可以說是熟門熟路。
“嗯…請問兩位是惲先生和謝警官嗎?!”
兩個人身后傳來沉靜優雅的女中音,惲夜遙立刻回過頭去,看到說話的女人之后,他立刻換上了一副客套性的笑容。
“是范女士啊!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惲夜遙夸贊說。
這讓謝云蒙在身后偷偷翻了翻白眼,惲夜遙這種虛假性的客套話,他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表面上還是要尊重一下東道主的,所以謝云蒙也立刻帶上微笑,和范女士簡單打了一聲招呼。
三個人互相客套幾句之后,范女士立刻進入了正題,她說:“今天惲先生和謝先生可是聚會上很重要的客人呢,美華小姐特意關照我要好好接待,所以我一直在公園大門前恭候二位。”
躺在床上,寧鑰的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他呆呆望著窗戶外面,借著那一點點晨光,他在欣賞自己心中的風景,窗外的景象一點都沒有收入瞳孔,反而是內心深處的記憶在一幕一幕反映出來。
曾經兩個人的世界是多么美好,他們窩在出租屋中,一有空就下象棋,小步其實根本就不會下棋。總是搗亂和悔棋。可是那種任性的行為就算是再做一百萬次,寧鑰也不會覺得厭煩,兩個人還因此總是哈哈大笑。
想到這里,寧鑰的嘴角也不自覺泛起笑容,‘我有多久沒有這樣甜蜜地笑過了呢?’寧鑰想著:‘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想到后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反正自從小步爺爺發現他們的關系之后,就一直過得很艱難。
“辛苦了。”惲夜遙非常有紳士風范地說。
“惲先生不用這么客氣的,這些都是我職責范圍內的事情。”范女士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她們做這個工作的人,早已經習慣每天面帶微笑了。
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個人便一起踏上人工湖大道。
一邊欣賞著兩旁優美的風景,惲夜遙一邊問:“要移植這么多玫瑰花過來,一定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吧?”
“事實上并沒有花費太長時間,因為羅先生就有一個室內玫瑰花園,非常大,這邊幾乎2/3的玫瑰花都是從他那里移栽過來的。”范女士回答說。此刻她和惲夜遙并排走在前面,而謝云蒙則緊跟在他們后面聽兩個人寒暄。
“啊!原來如此,我總覺得擁有玫瑰花園的人應該是美華美樂兩位美女,沒想到居然是羅先生,他怎么會去種玫瑰花呢?”
自己既沒有錢也沒有能力,只能靠打工的微薄收入養活小步。他曾經一度以為,小步失去爺爺的那份生活費之后,很快就會和他分手。想想也確實如此,像小步這樣一個名畫家的孫子,怎么能夠長久忍受苦難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