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右獨自一人坐在黑暗的客房里,他沒有開燈,也沒有任何動作,安谷夫人寄給他的信紙落在地板上,好像法醫先生在看信的時候沉沉睡去了。
可事實上,黑暗中莫海右雙眼睜得大大的,他的瞳孔沒有焦距,灰色腦細胞之間充斥著過去的記憶。
安谷夫人,一個令他敬佩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讓他違背原則,放棄調查的犯罪分子。如今再出現在眼前,莫海右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心中的糾結和猶豫,還有對案子新的分析,亂糟糟的,讓莫海右心煩。
他想起了最后一次,在地鐵站里面,他們分手時的情景,當時安谷夫人穿著一件帶帽運動裝,寬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她整張臉龐,所有美麗和丑陋,都被遮掩在其中。當時莫海右腦海中一片模糊,他只記得自己催促著安谷夫人趕緊上地鐵,但是女人卻猶猶豫豫地不肯移動腳步。
莫海右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面對安谷夫人,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保護**,那種發自內心的,怎么也抹不去的感覺,讓他倍感折磨。
在地鐵站分手之后,莫海右萬萬沒有想到,安谷夫人轉身就打電話報了警,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安谷夫人臨走時的一句話,莫海右至今依然記憶猶新,她說:“你不該這樣對我,你應該屬于那些更愛你的人。”
也許,安谷夫人誤解了莫海右的意思,也許,莫海右違背原則的行為,讓安谷夫人覺得他與她之間會發生一些什么?總之莫海右自己也搞不清楚,美麗的安谷夫人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全身而退。
單說是責任的話,莫海右覺得意義不是很全面,安谷夫人心中一直藏著恨,一種莫海右至今都沒有辦法理解的很,不光是對她的丈夫,好像對所有人,她都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疏遠感。
‘對不起!我當時沒有救得了你……’心中的想法伴隨著苦澀,莫海右感覺眼眶有些濕潤,趕緊站起身來,隨手抽了一張餐巾紙胡亂擦了幾下之后,扔進了垃圾桶。
莫海右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他覺得安谷夫人同自己簡直太像了,好像兩個人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重疊在一起的兩個模板。
無論是對小遙、對父母、對任何人,莫海右都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愛著,卻因為牽絆而必須要放手。表面上,他與刑警先生之間的爭執或許是一種不服輸的表現,但實際上,莫海右心中隱藏著痛苦,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
腳步慢慢移動到窗前,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莫海右現在就恨不得把演員先生擁進懷中,好好疼愛。無數次的夜晚,他都有這樣的想法,可惜,當星辰閃爍的時候,他的小遙永遠都在另一個人懷里。
“小遙。”喃喃自語,愛如涌泉在法醫心中回轉,令他無法忽視身體產生的燥熱。
灌下一杯涼開水之后,莫海右大踏步向門外走去,這是一間地處偏僻的小旅館,莫海右本想在這里度過后半夜,凌晨再開車上路,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心情睡覺了,只想著快點看到火照之屋,快點解決心中的疑團,回到惲夜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