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看上去確實像躲在暗處的老鼠,那么拘謹,目光里都是恐懼,寬闊的軀體緊緊縮著,就連腳也快要縮到沙發底下去了。
莫向西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多少能力可以支撐下去,除非……
他的目光瞟向不遠處壁爐上方的掛鐘,那還是年輕的時候,第一任女朋友送給他的禮物,當時他們正在鬧分手,所以女朋友給他送了一個鐘。
但是這件事的實情,莫向西并沒有對家人說,反而將這個鐘一掛就是幾十年,也許,有些事真的是相反的吧。如果極力排斥的話,或許就會變成別人詛咒的那個樣子;如果不排斥坦然接受,一切可能截然不同也說不一定。
“那你明天早上來幫我一下吧,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好好收拾過,很多東西都找不到了。”說實在話,就算謝云蒙把出發時間拖延到了早上十點鐘,惲夜遙還是擔心自己早上手忙腳亂會來不及。
莫海右在邊上說:“小遙,自己收拾,謝警官,你也不許老是慣著他,明天我九點鐘到小遙家門口接他,謝警官你直接去機場等我們,你那邊離機場比較近,直接去的話就不用繞來繞去了。”
“小左……”惲夜遙可憐巴巴的看向處事一向‘殘忍’的法醫,不過并沒有收到希望的回應。
莫海右站起身來說:“就這么定了,我今天也沒有開車,麻煩謝警官送小遙回家。”
說完,他自己徑直向咖啡廳門口走去,謝云蒙在背后說:“要不我順道送你一程吧,反正也沒有多少路。”
這種狀態,她希望一直維持到自己滿頭白發為止,云雅暮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會在50歲以前止步,‘怎么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每次腦海中涌出對生命不祥的預兆,云雅暮都會這樣嘲笑自己,然后把這些所謂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后。
好不容易從床上撐起身體,一頭短發的云雅暮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早晨6:40,昨天一晚上都沒有怎么睡好,總是在做夢。
云雅暮用手撩開臉頰上面的頭發,她特別喜歡橙色,所以在臉頰兩邊挑染了幾縷金色的發絲,再配上她那標準的瓜子臉和大眼睛,粗略一看就像是游戲中的人物一樣。
不過仔細看去,云雅暮的皮膚稍顯粗糙,鼻子周圍還有很多小的斑點,立刻會破壞給人的第一眼印象。
就像是一堆油膩的肥肉壓在手腳上面,時間一長,手腳不麻木才怪呢!慢吞吞地活動了許久,男人才從床沿上站起來,他邁動著兩條又粗又短的大腿,吃力地朝衛生間走去。
地上都是他昨天扔在那里的外套和褲子,這個男人的習慣非常邋遢,他從來不會放整齊鞋子,不會把衣帽掛在架子上,也不會把褲子整整齊齊的疊在椅子上,甚至不會在睡覺前去刷牙洗臉。
反正,他已經習慣了油膩而又邋遢的生活,任何人,任何環境都改變不了他。
進入衛生間之后,男人雙手撐在洗手臺上,停頓了一會兒,他可沒有興趣像女人一樣去仔細看鏡子里那張睡眠不足的臉,只是在煩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