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即將要面對尸體,而且是第一次,但男人并不害怕,好像他的神經系統天生就帶著一種臨危不懼的特質,沒有冷汗,不會顫抖,如同走進自己房子一樣淡定。
樓梯發出吱嘎聲,當男人踏上最后一階臺階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那面裝飾墻前放著的東西,從左至右是一盞臺燈,三個圓柱形的筆筒,一大疊泛黃的稿紙和一個沒有印花的白瓷花瓶。
男人直接走向了花瓶,他一眼就認出了花瓶是假的,因為過去在工作中,他曾經接觸過這種新興的電器產品,一邊用手確認聽筒的位置,視線一邊瞟向裝飾墻后方。
那些小型酒桶果然都被破壞了,一切在他意料之中,沒有留下任何破綻,老編劇就躺在酒桶中間,鮮血從他鼻子里不停流淌出來,與身上地上的酒液混合在一起。
“混蛋!”
男人咒罵了一句,繼續擺弄電話機,他先把電話機后面的白色電線拔掉,然后用抽屜里的小剪刀將殘余的線頭剪干凈,最后居然掏出了一管502膠水,小心涂抹在話筒與底座分開的切面上,再把話筒按上去,用手帕擦掉了多余的膠水痕跡。
過了幾分鐘之后,他確認話筒與底座已經膠合牢固了,居然又拿出了一張印畫紙,就是那種小孩子常玩的,可以在身上印出圖案來的紙片,只不過他的這張比較大。
將噴上水的印畫紙整個貼在花瓶四周,牢牢地按了一分鐘,再撕下來,純白色的花瓶上就有了花鳥圖案,與真正的花瓶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花瓶口依然是封閉的,男人沒有辦法在里面插花,不過看他的樣子,也沒有準備鮮花,他拿起旁邊稿紙上的鎮紙,用長方形一頭狠狠敲向花瓶口,塑料的花瓶口只是薄薄一片,里面有一段中空,藏著電話內部機件。
“警衛被人從身后襲擊,鈍器擊打導致昏迷,毆打者的力氣很大,幾乎一下就砸碎了頭部的骨頭,傷口范圍也不小,這三個人之中沒有毆打警衛的人。”
謝云蒙一邊分析著,一邊像拎小雞一樣拎著假冒的服務員和機場負責人的衣領,想要開車帶走尸體的女人被他用手銬銬在皮卡車車門把手上。兩個男人的手勁,他都已經試驗過了,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力量。
尤其是那個服務員,簡直是個軟腳蝦。謝云蒙這樣說的時候,惲夜遙稍稍有些不高興,因為他的小蒙也總是把他形容為軟腳蝦。
“好了,小蒙,不要再炫耀你的力氣了,把他們交給其他警員吧,你忘了今天你要做什么了嗎?”惲夜遙提醒謝云蒙。
刑警先生說:“我可不敢忘,不過,機場發生了兇殺案,雖然不是在我的轄區里,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這樣吧,你能不能給伯伯打個電話去?把我們見面的時間向后推延一點點。”
“難道你早上沒有去?”惲夜遙突然之間顯得很驚訝,他反問道。
謝云蒙把手里的人交給過來接應的警員,拉著惲夜遙繞到皮卡車后面角落里,才說:“地址是府門大街166號園景別墅區七幢對吧?”
“對啊!”惲夜遙剛剛回答完,突然之間又補上了一句:“你找的是府門大街166號哪個門?”
“什么哪個門?”謝云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惲夜遙白了他一眼,說:“那里有東門,北門和西門三個出入口,我們家是在東門口第一棟,帶綠色植被園的房子,如果你走北門的話,還有一個七幢,不過那邊的院子里沒有種植物,挖了個游泳池。你不會走錯了吧?”
“呃……抱歉……”謝云蒙低聲道歉。
惲夜遙一下子跳起來了,聲音也提高了八度:“什么?你真的走錯了?小蒙,都怪我沒有提前跟你說明,這下子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