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遙怎么這么晚還沒有回來?”謝云蒙直截了當的問,語氣中帶著擔憂。
其實,刑警先生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在莫海右家樓下了,他怎么可能放心惲夜遙在法醫家住一晚呢?不好意思敲門,所以才先打個電話。
刑警的這些小伎倆怎么能瞞得過法醫先生,他看著窗外說:“上來吧,你的汽車都已經在那邊了,小遙就在我的臥室里。”
“怎么?你的臥室里?!”謝云蒙差點沒跳起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心里的不快,趕緊跑下汽車沖到了莫海右家所在的二樓。
進入臥室之后,刑警才放松下來,他大力推門的聲音把惲夜遙吵醒了,此刻演員先生正揉著自己的眼睛,坐在床沿上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沒有脫。
希望你不會被她的真面目嚇到,因為她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她無需再隱藏。我也希望你能幫幫她,以一個醫生的身份,而不是法醫。
那么就這樣吧!一個靈魂是沒有辦法寫太多字的,因為時間一長,筆會穿過她的指尖,掉落到她不知道的地方。
最后,祝福你和演員先是幸福!
——
信件的內容就到此為止,最后的落款也是安谷夫人,時間就是莫海右看到信的前一天。
手里拿著薄薄的信紙,莫海右陷入了沉思,其中有幾點非常值得注意:第一,安谷夫人說她死后,死神一直都沒有放過她和她的家庭,可是據莫海右所知,安谷夫人的家已經荒廢了,里面再沒有住著其他人。
第二安谷夫人說莫海右并沒有真正進入過她家,甚至連她家的大門都沒有找到過。可是在莫海右的記憶中,他進入過很多次安谷夫人的家。
想起當年的羅雀屋,莫海右認為那種房子也許真的有秘密存在的空間,安谷夫人這么寫就是想暗示他去尋找密室。
第三代替安谷夫人寫這封信的人是誰?安谷夫人已經被執行死刑,她絕對不可能再活過來寫信。所以,一定有一個人躲在那棟房子里,自稱為安谷夫人的靈魂,來寫這封信。
第四安谷夫人說過去留下了罪惡,這件事本來也是莫海右的心病,過去的調查實在是太草率了,很多疑點都沒有弄清楚。現在,莫海右相信,如果不是真正遇到了困難,這封信絕對不會出現在他的信箱里。
接近半夜1點鐘的時候,莫海右駕駛汽車前往安谷夫人的故居,而謝云蒙則在家里面打開了署名為‘死神’的來信。
信件一開始,沒有任何敬語或者稱謂,而是直接講述了一個謝云蒙即熟悉又陌生的故事:
“我是在火焰中重生的死神,很多年以前,有人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那很重要,因為那等于是把已經死亡的我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我指的并不是身體的死亡,而是靈魂,在不到五歲的時候,我的靈魂就已經在周圍人的唾棄厭惡之下消亡了,變得如同焦炭一樣烏黑。”
“我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快要對人生失去所有希望,再也邁不開一步的時候,那火焰救贖了我,就是那棟屋子門口的火焰,在那里死神蹲下身體,安撫猶如枯木一般的靈魂。這一幕把我震驚到了,當我走近死神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拉起我走向火焰之屋,也許你不能相信,警察先生,但那棟房子確實可以說是存在于火焰之中的。”
“我跟隨著時間穿過火焰,里面是一條火紅色的地獄之路,在地獄之路兩邊,長滿了噴濺而出的紅色花朵,這個形容詞用得確實不怎么恰當,但那些紅色花朵給我的感覺確實是噴濺而出的。它們的葉子細長,向四面八方伸展,就像是戰場上被敵人刺穿胸膛的勇士,噴濺出來的鮮血一樣。”
“死神抓起一大把花瓣,讓我吃下去,當我拒絕的時候,死神對我說:只要吃下去了,我便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不用再在地獄邊緣徘徊,甚至可以獲得重生。于是,我答應了死神提出的條件,在之后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果然變得和過去不一樣,之前的死神,變成了一座真正的雕像,而我穿上他的衣服,拿起他的鐮刀,成為了屋子里活生生的死神。”
對于謝云蒙,過去惲海右和惲海左之間的事情是必須理順的,如果再這樣一團亂麻下去,對他們三個人都不利。他也沒有辦法一輩子同惲夜遙平平靜靜生活下去,這件事幾乎成了謝云蒙心中最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