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腦海里,一片陰影中出現的另一個自己越來越清晰,那張臉溫和,時常都在微笑,就像天使一樣,但他卻永遠無法靠近。
兩個如同站在鏡子兩端的人,一個像是小小的,溫暖的‘蠟燭’,另一個像是凝結的‘冰塊’,‘蠟燭’和‘冰塊’身邊都站著高大的守護者,一個如同‘火焰’,用自身的光芒讓‘蠟燭’永遠不會熄滅;另一個如同黑暗中的‘樹蔭’,掩蓋住了男人想要呼喚出口的話語,拼命讓男人的眼中只有‘樹蔭’。
前者的守護更讓人向往,而后者卻更適合男人,也許現在他還感受不到,但總有一天,‘樹蔭’會進入他的心里,占據最重要的位置。
這些孩子留在火照之屋中,也許過去的悲劇就會重演,但究竟帶到什么地方去,惲海左心里還沒有底。最好的地方就是羅意凡那里,可是羅意凡能不能參與進這件事情呢?
究竟是打電話給羅意凡,還是找小右,需不需要刑警的參與,惲海左在心里斟酌著。一切都要看情況而定,所以他準備先回去了再說。
安谷和老伯自然留在這里等他,夏美也是,惲海左不擔心夏美會出事,他只是關照三個人一定要和孩子們在一起,就離開了地下室。
也許法醫先生的到來對于地下室里的三個人都是意外,他一走,安谷老伯就對夏美說:“你還沒有說清楚剛才去哪里了。”
夏美看著他反問:“老伯,我去哪里了,你和安谷能猜到的,她太可憐了,而且你們覺得那個人會負責嗎?”
說到‘那個人’這三個字的時候,夏美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指了一下,立刻有一個人向后退了一步,腳步聲在安靜的地下室里顯得特別響亮。
夏美嘴角露出一絲嘲笑,繼續對老伯說:“我在法醫先生面前乖乖的,但你們也必須要隱藏我活下來的事實,懂嗎,那個孩子究竟要怎么辦?老伯你有辦法解決了嗎?”
安谷老伯并沒有被夏美的態度刺激到,他繼續問:“夏美,你說他會不會去找當年你找到過的那個人,靠著那個人提供的信息,我們才能找到那么多與過去相關的孩子,他的調查能力真的很厲害,現在冰雪之巔的最后一點秘密都快要隱藏不住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
“也許吧,說不著急那是騙人的,但我引回來了一個人,那個人對最后的秘密一定有用。”夏美回答說。
她的這句看似平淡的話,卻突然讓安谷老伯跳了起來,老人佝僂的腰背也猛然之間挺直了,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什么,他是你引回來的,那個惡魔,你怎么可以帶他回來?”安谷老伯吼道。
“那么女孩在什么地方呢?”
“早就走了,也許已經死了,我不清楚,有一年多沒有看到她,那可真是個好人,常常給我一些零用錢,還時常帶些吃的給我。”阿姨說到女孩,臉上充滿了溫柔的表情。
惲海左直起身體,看了一眼撿垃圾的阿姨,輕輕在阿姨破舊的垃圾口袋邊緣放上了一張紙鈔,然后默不作聲走了,身后只聽到阿姨在說謝謝,對此惲海左卻顯得越來越冰冷了,也許這個時候,他才能露出本真的自我吧。
走了一段之后,惲海左就看到了小區道路的盡頭,又是一個大垃圾場,有些淡淡的臭味沖入鼻腔,看來要繞到別的道路上,必須要經過這個垃圾場了。
惲海左捏住鼻子,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背后有一個高大的黑影覆蓋上來,黑影沒有浪費時間,對著惲海左說:“請想起來在幽暗森林中的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