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問的漁民年齡同老言差不多,也已經有五十來歲了。他為了來通知住在村外的老諾,整整奔跑了十幾里地,現在渾身濕透,人卻累得口干舌燥,他抓起老言桌子上的茶壺猛灌了好幾口,才總算可以可口正常說話。
“老諾……老諾他不知道發什么神經?非要在這個時候出海捕魚,我么也是諾諾來借船的時候,才知道老諾已經出航了。諾諾想要去追他,我們已經極力阻止了,還把每個人的船都鎖起來,但卻忽略了你那艘舊船。也怪我們,太麻痹大意了,這孩子趁我們不注意,就……唉!!這下可怎么辦好?!”
老漁民說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黝黑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焦慮神色。諾諾的行為讓他們進退兩難,開船去追的話,說不定會跟著一起賠上身家性命。但如果完全不管,他們又不忍心看著諾諾和他的父親白白送死,所以只能來征求老言的意見,看看到底應該怎么辦?
老言以前是漁村的村長,因為大兒子去了城里打工,家里經濟條件變好之后,就放下了捕魚的手藝,搬出村子,在離市鎮比較近的地方按了家。也許是因為想留個念想,所以他沒有把自己的那艘舊漁船拋棄或者轉賣掉,而是一直停靠在大湖岸邊原來的地方,其他漁民有需要的時候,只要打個招呼就可以任意使用。
謝云蒙拉著惲夜遙一路向前,早晨大湖上的風浪比較平靜,吹在身上倒也挺舒服。惲夜遙把額前吹亂的頭發往后面攏了一下,問謝云蒙:“我們先到板房那里去,還是先上碼頭?”
“隨你,我無所謂。”
“板房那里一個人也看不到,大概工人們忙完之后在休息吧,我們還是先上碼頭看看那些傘。”惲夜遙說:“我想,碼頭上的傘應該都是成品。可能今天就會被運走。”
“你走那條傾斜走道的時候怕不怕?”謝云蒙問道。
“怎么可能會怕!我又不是小女生?”惲夜遙有些生氣地反駁,謝云蒙總是過度擔心他。
刑警解釋說:“你不是有恐高嗎?這里在湖中心,位置也算是蠻高的了,所以我才會問。而且你昨天上島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臉色不太好。”
“那是因為累了,今天不一樣,你放心吧。我沒那么嬌氣!”
兩個人說著話,正要路過板房繼續向前走,耳邊突然聽到板房里傳來爭吵聲,其中一個是洪亮的男聲,另一個聲音沙啞,偏中性,聽不出是男是女。
男聲的主人在怒吼:“你到底想怎么樣?!!好藥我怎么做你才會滿意?!!”
“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對我不滿的話,你盡可以趕我走,沒什么大不了的,老諾也不會阻止!”另一個人不甘示弱,聲音聽上去帶著哭腔。
“你說什么?!你沒有要求我做過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對不對?!!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么非要把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呢?!!我們本來可以平淡生活,你為什么非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