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隆昌大帝不置可否,而是再次看向趙志坤說:“英濟可曾參與其中?”
“啟稟陛下,英濟表哥并不知情。”趙志坤老實地回答,“陛下您也知道英濟表哥的性子,他不可能作出此等行徑。因此,我只能安插了兩個當家進去通過蛟龍幫制霸安江的權勢……”
之所以如此老實,也是因為知道這事情不經查。
隆昌大帝的臉色略微舒緩了幾分,然后看向趙宏伯說:“宏伯你此番前來,如何處置想必已有腹案,說來聽聽。”
“第一,臣無顏再擔任內閣首輔,還請陛下另請賢明。第二,我趙氏愿意補足贓款充盈國庫。第三,趙志坤走私叛國,罪無可恕,當嚴懲不貸,只是希望陛下念在他乃神通種子的份上,特許他前往域外戰場,入炮灰營殺敵贖罪,直至贖清罪孽。”
趙宏伯毫不推諉責任,鏗鏘有力地說著,隨后又乞求道:“還請陛下念在趙氏乃是開國元勛,萬載世家的份上,給趙氏留一份顏面。”
這三個處置條件,每一個都對趙氏造成了巨大的創傷,短時間內極難恢復元氣。但是比起徹底聲名掃地,到底還是要好上不少。
只是趙氏原本想要給出的條件,只有二和三。至于第一條,則是趙宏伯臨時起意,用來堵住德順親王的嘴。
“朕的確相信,趙氏應該沒有整體參與走私通敵案。如此請罪,的確已經足夠坦誠。”隆昌大帝的表情平靜無波,“但是趙愛卿莫要忘記,如今所有的矛頭都直指長寧王氏,直指王守哲,如今萬眾矚目之下,如何收場?”
“莫要以為朕整日里待在皇宮,便眼瞎耳聾,閉目塞聽,不知此事緣何而起,又是為何才發展到如此難以收拾的地步。”
“陛下。”趙宏伯拱手道,“查王氏之稅,的確是臣接到舉報之后簽發的調查令。只是如今看來,應當是有人在暗中想要針對王氏。”
此計雖然是趙志坤提出。但既然他趙宏伯同意并實施了,自然不會推卸責任。
“是臣孟浪,導致王氏聲譽受損。此事臣只能厚著臉皮請陛下從中斡旋一二。我趙氏愿意給予補償,并由三司正式對外宣布,王氏并無偷稅漏稅,也并無走私叛國的行徑。”
“陛下,依孩兒看,這分明就是趙氏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栽進了自己挖的坑里。如此誣陷忠良之輩,豈能輕易放過?”德順親王又在一旁攪局,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說道,“孩兒替王氏鳴不平,替守哲喊冤啊”
“啐!”
隆昌大帝真想一口唾沫啐德順臉上去。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對王氏嚴懲不貸,這一轉眼間又開始指責趙氏陷害忠良了?德順這小子,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無臉無皮了?
“行了行了,趙氏怎么說都是國公府。”隆昌大帝沒好氣地揮手說,“他們先祖和咱們先祖是一起奮斗過的。此番為了帝子之爭,的確在暗中使了些手段。但是要說他們通敵叛國,朕是不信的。”
“不過,此事若是鬧得沸沸揚揚,無論是對皇室還是趙氏都顏面無存。宏伯,你們既然要朕來斡旋,總得拿出點實際誠意,朕才好和守哲去談。”
“回陛下,我們趙氏一切都聽陛下的。”趙宏伯見隆昌帝松口,心中也是一松,行禮說道,“陛下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行,那朕就想一想。第一,內閣首輔之位事關重大,雖然你趙氏如今德行有損,無顏擔當,卻也不能隨便來個人就上吧?宏伯,改日朝會之上,便由你出面舉薦定國公王寅達,暫且擔任內閣首輔之職,你可有意見?”隆昌大帝略微思考了一番,開口說道。
趙宏伯瞳孔一縮,旋即卻迅速冷靜了下來,氣定神閑道:“臣無異議,定國公寅達老祖才學如海,德望無雙,擔任首輔之職乃是眾望所歸。”
“第二,為平復民怨,你們趙氏教子不嚴,導致出了家族敗類之事,一應處罰事宜當通報天下,可有異議?”隆昌大帝再次說道。
“臣,無異議。既是我趙氏之錯,自當承擔一切后果。”
趙宏伯再次拱手。
如此,雖然會降低趙氏威望,但是有德順親王在場,又有外界諸多事宜,此事根本瞞不住,官方通報處罰是最優解,至少能說的好聽些。
“還算識相。既如此,守哲那邊如何補償,朕來替你斡旋。”隆昌大帝這才臉色略微舒緩了些,“除了你們趙氏自罰的三個條件外,你們趙氏得好好反思反思,自查一下家風門風。否則,將來再出現如此敗類,朕可就未必會像今日這么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