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高陽“派系”的喜氣洋洋,虧了血本的大供奉其實都有點不敢來。
好在宴會是放在青龍門外進行的。
這是個微妙的地點。
因為高陽掌握宮城內廷,他進去就是個死。
但他掌握外廷大陣,在宗人府區域足以自保。
這個地點透露出一種“休戰”信息。
他才放心。
他往這里來時魚玄機作為內廷吏正指揮人布置現場。
今晚之前,魚玄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丫頭,沒人將她當回事。
但今晚之后,她雖然依舊是個十八歲的小丫頭,內廷外廷卻已經無人敢對其小覷。
因為她是高陽的心腹!
本要跌入塵埃的魚溫庭的地位也因此得到了鞏固。
尤其誰都知道,他和趙山河的二岳父沈成章是結拜弟兄。
有高陽和沈成章為外援,本身不過是先帝外戚的魚溫庭在如今的大虞朝廷中,反而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所以他身邊現在圍滿了人。
魚玄機忙里偷閑看父親再度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竊喜。
但等沈成章趙山河聯袂抵達。
才圍著魚溫庭的那群人便嘩啦一下就丟下魚溫庭跑了上去。
看到父親忽然變成誰都不要的模樣,魚玄機。。。她卻不知道,經歷起落的魚溫庭這會兒只當之前的恭維是陣屁。
魚溫庭知女莫若父,看她臉色不虞還呵呵著傳音給她:丫頭,自古人心如此,以后跟著陛下戒驕戒躁,要不多事不多嘴不信任何人,只管死心塌地的隨她,知道嗎?
他正用現實告知女兒人生真理呢,趙山河跟沈成章已毫不給面子的分開舔狗們來到了魚溫庭面前。
趙山河認認真真的拱手:“拜見大伯。”
魚溫庭眉開眼笑:“山河呀!我是早就想見你了。”
“二伯和我說過,也多虧了大伯多年來一直暗中照顧我沈叔。”趙山河道。
眾人聞言都安靜下來,魚溫庭則心中發暖。
魏虎臣是姚落河的弟子,也是他的結拜兄弟,這種關系在新朝搞不好就是個把柄。
但趙山河直接主動當眾挑破,明顯是撐他來著。
魚溫庭沒矯情,便接招道:“唉,我家老二可是姚落河的弟子,你還叫他二伯嗎?”
“姚落河是姚落河,魏虎臣是魏虎臣。他坐鎮怒蒼護佑江左二十載的功勛難道不值得我叫一聲二伯嗎?”趙山河擲地有聲的道。
“好!”魚溫庭重重的拍著趙山河的肩膀,對沈成章道:“老三,得此佳婿夫復何求啊。”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沈成章傲傲著。
在劉久武和王金花等人護佑下也來到現場的楊宜玉聽到這話,都恨不得當眾扯他的蛋。
趙山河低頭耷腦:“是是是,沈叔說的是,美人還未到手,卑職繼續努力。”
他說的有趣,全場哄堂大笑。
沈成章頓覺面上有光,正要再嘚瑟幾分,忽見遠處有群人來。
帶頭那位紫衣盤龍,白發如雪。
正是宗室大供奉。
看到他來,一群朝官又呼啦下圍了過去給他問安。
魚玄機看到這些人鳥兒似的追逐權勢丑態百出,忽然莞爾,心想我和這些人置什么氣呀。
果然當神秀大師帶辯機從另外一側走來時,鳥群就又飛了過去。
其中一個小官跑的帽子都掉了,也不知道那廝激動個什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