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回到執劍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天空意外飄起了細雨。
說意外,是因為宗秩山地處西域蠻荒,海拔本來就高,云層飄的很低,而執劍峰頂又遠在云層之上,云都在山腰,頭頂是沒有云的。
都說一番**,沒有云,哪來的雨?
大概這就是靈雨吧……
蕭然心想。
雨很清澈,蕩開裊裊仙霧,洗滌著群山。
縹緲的世界變得真實起來,少了幾層仙氣,多了一絲愁緒。
蕭然甚至有點想念前世的那個家了。
不想家很簡單,奔著新家去就行了。
震開臉上的雨水,蕭然加速回到執劍峰。
都說一層秋雨一層涼,但執劍峰上,碧綠的谷地與斑斕的花海看上去還留在春天,最多飄了點愁緒。
初顏在孤松下避雨擼貓,進入某種禪境。
清凜懷春的容顏在細雨中多了一層愁緒。
對她而言,縫衣針劍法太過簡單了。
她感覺自己可能被騙了。
但為了能與蕭然一起登劍冢,正式成為執劍人,在執劍峰站穩腳跟,同時也為了能編織出漂亮的衣服,她把采谷、除草、除蟲和施肥的工作,都做的很細致。
澆水遇到靈雨,才停下。
她趴在貓背上,鋪開白紙,用懸劍滴墨寫信。
美女丑字,以前,她的書法很一般,只能用潦草的筆法糊弄過去。
習得縫衣針劍法后,字跡忽然變得娟秀很多。
以至于從不寫信、只用玉簡傳音的她,也開始拿起劍寫起書信來。
“侄孫,湘,我已如愿進入執劍峰,這是宗秩山最強的山,而我即將承劍成為執劍人,可公告以震朝綱……”
蕭然在她身后看了很久,她也沒發現。
倒不是寫信太入神,而是蕭然那融于萬物的身法過于驚世駭俗,連金丹大佬也沒發現。
這更加印證了萬獸谷里,小霧的實力。
蕭然立在初顏身后,看她那趴在橘貓上的姿勢,像極了趴在課桌上的小學生。
“侄孫,你都成姑奶奶了?”
他忽然驚訝的問!
初顏嚇了一跳,臉上卻強作鎮定,有種我早知道你在身后看我的樣子,繼續低頭寫信。
“你才意識到嗎?你比我當皇帝的侄孫都小!”
她給小加了重音。
蕭然趁手敲敲她的小腦袋。
“不可以對男人說小,這是禮貌。”
然而初顏說的事實,蕭然比她的侄孫還年幼。
修行如觀棋爛柯,修真者不知道時間過的快……
蕭然忽然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不過他才入門六天,感覺還不夠強烈,六百年后再來感嘆也不遲。
末法時代才是現實。
執劍峰很美好,看上去都是年輕的美女,但萬獸谷的折蕙師妹才是末法時代女修的正常狀態。
雖然壽限將近,但以折蕙師妹的金丹修為,本可以強行保持年輕的容顏,可她并沒有這樣做,而是把有限的精力和靈力用來延壽續命,而不是保持青春。
活著遠比漂亮重要。
“別碰我頭,會長不高!”
初顏沉聲道,但實際上,蕭然的敲擊手法十分講究,敲的她很舒服,就像被擼的貓一樣沉迷。
蕭然準備釀酒,道:
“我讓你采摘的稻谷和海棠瓣呢。”
“拿去。”
初顏丟來一個錦囊麻袋,質地是錦囊,尺寸是麻袋。
麻袋里面全是精選的谷粒、草藥和海棠瓣。
這速度也太快了!
蕭然又四下張望,檢查田地。
發現地里的雜草和害蟲全被搞定,肥料也上的精細,配合這潤物無聲的靈雨……
工具徒可真能干!
蕭然揉了揉那對柔軟纖細的小肩膀,如同師尊某日在他立功后為他揉肩一樣。
意思是:安心做打工人哦親。
“不錯,為師果然沒看錯人,你天生就是做保姆……執劍人的料。”
“保姆是什么?”
“高階執劍人。”
少女根本不信,玉肘抵著貓背,纖手托著下巴,一臉懷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