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什么態度啊!太過分了吧!剛才那狗差點就傷到你了!”
彭雪忿忿的嘟囔著,李錦玉自己也覺得很是憋屈。
那一人一狗消失的極快,等二人追出小巷,早已看不到他們的蹤跡了。
找不見元兇,二人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趁著兩位阿娘還沒回來,早早地各回各家去了。
一直到下午,李草金回家來接她去花府,李錦玉的情緒才緩和了許多。
父女二人很少說話,偶有言語,也都是“東西帶沒帶”,“上車”“下車”這樣生硬的對話。
等到花府時,側門旁已經聚集了好幾名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兒,李草金送她后,又駕著馬車匆匆離開了。
等了一會兒,李錦玉才看到彭雪來,二人不敢太親昵,彭嬸兒就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一群孩子被管家老太領進側門去,她這才磨蹭的離開了。
花府的主人花譚濤是如今這椿城的城府,正值中年鼎盛之時。聽李草金說,他從一落魄世家出身,靠自身才學,十五歲便奪得榜眼,后更是得到尚書大人的青眼,迎娶了那位大人嫡出的二女兒,自此有了靠山,在官場上混的更加如魚得水。
如今在他那一期同僚中已然算得上是翹楚之輩了。
李錦玉悄悄打量著花府內的一切,盡管是外院,卻也布置的十分雅致,亭臺水榭相間,翠瓦烏墻環繞,紅色的勾欄被擦拭的極其干凈,從進側門開始,便處處可見修建得當的綠植花草,四周偶有下人三五結群經過,卻也甚少聽到喧鬧之聲。眾人似是守著什么定好的規矩般,即使言語也都是極其輕微的。
領她們進門的管事老太也是個性子沉靜的,一路上也未曾言語半分。其間,有好幾個女孩兒見到好看的風景,忍不住發出好些贊嘆,卻也被那老太輕輕掃一眼給壓制住了。
一行人如同木偶般走了好些路,這才終于進入了一座朱門小院兒。
邁步走進去時,李錦玉才注意到,此處早有人在等著被挑選了,加上她們這批新進來的,統共有四五十人。
院兒內大致有五六間大房子,在一處類似佛堂的高階上,一群丫鬟媽子正恭敬地圍站在一名二十七八的美婦人的身旁,那婦人生的很是標致。云鬢高束,瓜子臉美人尖,一雙秋水剪瞳盈盈透著光亮,水藍色的長裙襯得她更是清雅。
此人正是花府的當家主母,刑部尚書的嫡出次女陳氏。
只見她輕輕抬手,點出幾名女孩兒來,身邊立刻就有丫鬟領會意思,下場喊出那幾名女孩兒,隨即掏出個錢袋子,隨意塞上幾文錢,便叫媽子打發那些女孩兒離開。
李錦玉猜想著應是從她們一進院兒,這場篩選便開始了。
陳氏看上去云淡風輕,實則早就觀覽全局,把每個人都收進了眼底。
“你說,那些人為什么被打發走啊?”
待眾人站定后,彭雪低低開口,她碰巧就站在李錦玉身側,二人低語也不擔心會有人聽到。
“不知道啊!盡力表現就是了!”
李錦玉回應道。她也捉摸不清那婦人的標準。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原本四五十人的隊伍,已經被打發走了二十多個,剩下的都不敢吭聲,等著吩咐。
“剩下的姑娘,都站過來吧!”
陳氏輕輕搖晃杯盞,輕輕抿了一口酒,言語間都透著軟糯。
李錦玉與眾人走得近了些,重新排好隊列。
“你們當中可有會寫字的?”陳氏抬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