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并不用反問,而是用了平靜的陳述句,同時也顯然表現出陳列早有懷疑一二。
“陳賦驊去九云樓抓人的時候讓人安排了安神入眠的藥給我,這件事情或許城主還不知道。陳公子人善,做事情也獨來獨往,什么事情都愿意自己扛。所以為了不讓我跟著他有什么危險,他自己給我下了藥,那時陳公子如法炮制對淑苑也下了藥,讓我與她入眠。”
至于這件事情為何她會知道,用她的話來說:這世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有,那么她會搞清楚事情的原貌,即,搞清楚在這本刻畫了眾多人物小說的空白部分。
“只是她那天只是把茶水澆落在了花盆里,順便提一句,那天夜里后院的門是開著的,我的烏鴉就守在那里,所以我也看的清楚。”
陳列面色動容,一時沒說出話來,約莫是被眼前的事情原貌嚇住了。
果然,姝苑不是原來的那個千金了嗎?
因為事情的復雜性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頓時,陳列張了張嘴,沉默一時。
“令公子的實力是里面最薄弱的,這點,我也不多提了。如若能在他入城之前剝奪了他的資格,那是極好。西疆的城主做事情詭譎多變,難保不會是他的手腳。這樣一來挑起爭端,促使事情更加矛盾,獲利的不會是我們。”
……
“公子,老爺喚你過去。”
陳賦驊剛剛將人送去了縣尉回頭就被下人帶去了書房。
“姝苑難保不會是西疆之人,他們擅長易容之術,許是她里應外合,暴露了事情,同時帶了一批人殺進了雙騎白龍城的可能性也大。”
“此話不錯。”
陳列認同道,目光又緩緩落在了阿熹的面容上:“那你呢?”
聲音雖然不大,卻十分清晰易懂,平淡的語氣緩緩地詢問著阿熹。
質疑她的存在。
“我不會是西疆之人,這點大可放心。我是不會違背與城主約定之事。”
說罷,阿熹將裁剪得體的衣袖卷起,露出臂彎上的刺青,象征性的對著陳列描述道。
“從該陣法召喚而來的,須得遵守其中的規矩,否則,那將會受到反噬——不論是我,還是你。”
她說到這里,目光緊緊的盯著陳列,好似警告著什么。
“那是自然。”
陳列被她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凝望著,被迫在這種威脅之下回應了阿熹的話。
“如若假設,陳溫與我們之中都埋伏著眼線,而為了不讓人懷疑,陳溫的眼線已然死于西疆人之手。洗清嫌疑,西疆城主做事情陰險狠辣,你我皆知,這點犧牲倒也算不了什么。”
“那無頭死尸案也是由西疆人一并出手的?
“前一陣子孩童走失案與花秦掛鉤。”
花秦此人名聲大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見過他的人很少,他的名聲比他本人的樣貌還要經常出現在人們的口舌之中。
“是那個一心鉆研術法的神童?”
陳列不知道花秦有沒有站隊,不過這花秦確實是個有力的助手。
阿熹并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他。
“這件事情由陳賦驊來說比較清楚。我常常看見他身邊帶著一個西疆人,花秦所學習的術法多半出自西疆,這樣一來西疆人也有可能借以‘教授術法’的頭號,將眼線安排在花秦身邊,西疆以易容術著稱天下,由此視線也遍布各地,據說提供給你們君王的情報都是出自西疆城主之手。”
此話不假。
西疆處山地,物源貧瘠,這些年都是依仗情報交易與君王的許可才得到源源不斷的物資。
外邊傳來了腳步聲,陳賦驊入了屋內,瞧見阿熹的片刻,他忍不住懷疑是否是阿熹又做了什么錯事?
他心中恍然大悟,昨天夜里,她似乎是沒好好護著他,這件事情大抵是被父親知道了,這才把阿熹也叫來。
陳賦驊心里沉甸甸的,上前問候了父親,坐在了老父親的左手邊,目光時不時掃向阿熹。